寿春城,县衙。
贺宗哲望着堆满整个厅堂的黄白之物,笑得合不拢嘴。
此番,促使贺宗哲请缨的最大动机,便是这些金银细软。
从小生在茫茫大草原的贺宗哲,时常听父辈叔伯谈起,南方的城池最是富硕:即使劫掠一座名不经传的小城,聚拢的财物,也足够一个蒙古贵族人家挥霍几辈子。
于是,劫掠一座南方小城,成了贺宗哲的第一个梦想。
但这个梦足足做了二十几年,才得以成真。
贺宗哲甚至觉得,此番南下,若是不能大肆劫掠一番富得流油的河南(泛指黄河以南)城池,都对不起南人送他的“鞑子”蔑称。
至于韩山童的儿子,自有有眼色的部下去办,关大爷鸟事,先弄几个水嫩的南人小娘子玩玩——这是贺宗哲第二个梦想。
“嘿,要说这南人的小娘子可真是狐狸精变的,昨晚差点将老子吸干,他大爷的,感觉是比咱们北边的臭娘们得劲,瞧那软软的小手,丰腴的翘臀……”
贺宗哲哼着小曲,向后堂走去,里面有几个美娇娘在等他宠爱。
虽然昨晚两个小娇娘将他折腾不轻,但是双飞燕的腾云驾雾之感,却让他食髓知味,欲罢不能。
只是刚走几步,就被一道急促的声音叫住。
“贺将军,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千户王麻子跌跌撞撞地跑进来,跑到贺宗哲面前,正欲开口说话,就莫名其妙地挨了一嘴巴子,打得王麻子一脸懵比的转了两圈。
贺宗哲指着鼻子,破口大骂,“你大爷的,说的甚胡话?老子好端端地站在这里,有个屁不好的?”
王麻子情知失言,慌忙跪倒在地,求饶道:“贺将军,俺错了,俺嘴笨,不会说话,冲撞了将军,该打,该打!”
说着,王麻子便狠狠给自己来了两耳光。
贺宗哲哼了一声,继续向前走。
等他的身影即将消失在视野中时,王麻子方才反应过来,自己来这不是扇嘴巴子的,而是有要事禀告,于是慌忙起身,追了上去。
只是这次,他没再胡乱喊话。
“贺将军,等等,下官有要事禀告。”
贺宗哲再次不情愿地停下脚步,撇嘴道:“本将军日理万机,忙得很,没空搭理你。有要事找耶律熊豁去!”
说完,便要继续往前走,却被急眼的王麻子抱住大腿,前进不得。
“再不放开你的狗爪,当心本将军一刀剁了你!”
王麻子慌忙松手,急道:“贺将军,正是耶律达鲁花赤让俺来找您的,这事十万火急,耶律达鲁花赤勒令俺必须报与将军知道。”
贺宗哲眉头微皱,问道:“到底何事?”
王麻子忙道:“破城之后,耶律达鲁花赤命俺们遍搜全城,要将那画像上之人找出来,但是俺们翻了城里的每一块地皮,就差没将寿春翻个底朝天,也没能找到那人。”
虽然没人见过韩山童之子,但是对于老对手毛贵,一些元朝将领还是十分熟悉。
于是,贺宗哲便命人将毛贵的模样拓下来,遍示诸军,只等攻破寿春城,然后把毛贵等人揪出来,押往汴梁请赏。
可现在看来,计划总赶不上变化。
贺宗哲闻言,面色不由地变得凝重起来,心中本来熊熊燃烧的欲火,也在听到这个坏消息的时候,悄然归于平静。
想不出所以然的贺宗哲,灵机一动,问道:“耶律熊豁呢,这抓人的事,本将军全权交给他了,现在出了事,他怎么不亲自来禀告,难道是畏罪潜逃不成?”
王麻子解释道:“耶律达鲁花赤此时正在军营里审问俘虏,想从那些个卑贱的胡扎嘴里套出些有用的消息,毕竟,这一次俺们给他来个一锅端,很多胡扎的将领都来不及逃跑,被俺们统统抓住。”
贺宗哲冷笑道:“他还指望从这些怂包嘴里问出什么,真是可笑。”
王麻子讪讪一笑,识趣地没有多话。
“前头引路,带本将军去军营。”
贺宗哲一挥手,王麻子赶忙头前引路,两人还没走出县衙,便是撞见匆匆赶来的耶律熊豁。
“下官见过贺将军。”
耶律熊豁慌忙给贺宗哲行礼,后者摆摆手,面色不忿地问道:“可找到毛贵一行人?”
“这个……”耶律熊豁嘴角泛起一丝苦笑,抬头看了一眼贺宗哲,不知如何开口为好。
贺宗哲不耐烦地说道:“有话说,有屁放,吞吞吐吐,跟个小娘子一样,多大岁数了,也不嫌丢人!”
耶律熊豁只得如实说道:“不瞒将军说,下官刚才提审了胡扎的几个官员,从他们的供词来看,这个毛贵根本没来寿春。”
贺宗哲皱了皱眉头,“这怎么可能?亳州的密探已经告诉俺,毛贵等人的行程,按照他们的脚力推算,最迟也是在五日前抵达寿春,怎生会没来,难道路上出了什么岔子?”
耶律熊豁嘴角的苦笑更浓,“据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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