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昭十七年,春。
朦朦春雨笼罩之下的孙府一派愁云惨淡,丫鬟仆人人人脸上皆带着些许惶惶不安,目光时不时看向甘露园门口人进人出的匆忙景象。
就在半个时辰前,孙府的大小姐不慎落入湖中,孙大人和夫人异常震怒,遣人从宫中请了太医来为昏迷不醒的大小姐诊治,这都已经半个多时辰了还未出结果。
倘若大小姐真个儿不好了,只怕他们这些看顾不周的下人都没个好下场!
孙小姐的院内跪了一地的仆人,寒凉的春雨浸透衣衫冻的人瑟瑟发抖也没人敢动作分毫。
“刘太医,敢问小女状况如何?”孙大人脸色异常难看。
孙夫人早已哭成了个泪人,帕子捂着嘴不敢哭出声来,听到孙大人的问话满是希冀的看向刘太医。
刘太医抚了抚胡须,脸色凝重,心中反复斟酌言辞,不知该如何开口告诉孙大人令媛只怕是不成了。
方才他把脉,脉息微弱,虚弱的几近于无,已是出气多进气少,怕是再过三不五时就得去了。
孙大人望着他的脸色,心中一紧,咬着牙沉痛道:“还请刘太医明说!”
刘太医正待摇头直言相告,那静静平躺于床上的人却在此刻突然咳嗽出声,直惊得孙夫人顾不得有外男掀了纱帐去看,只见的床上脸色青白的女子皱着眉头咳嗽间一股股水液从唇边淌出,片刻功夫那将死之人已然睁开了眼睛,茫然的盯着帐顶。
刘太医一惊,赶忙上前再次把脉,方才还一副将死之人的脉象如今正逐渐沉稳平缓,虽仍旧虚弱,可却以脱离险情,只待好生将养便能恢复如常,着实奇哉怪哉!
见到爱女醒来,孙大人心中也是高兴的,缓缓吐出胸中积压的郁气,和缓了脸色对着刘太医一拱手道:“多谢刘太医救了小女一命,孙某感激不尽。”
刘太医侧身避开了这一礼,苦笑拱手还礼道:“不敢当,孙大人折煞下官了,还是令千金福大命大,福泽深厚,这才保住了一命,与在下却是无甚关系的,下官惭愧。”
两人说话间,孙小姐皱着眉头虚弱开口道:“我这是怎么了?”
孙夫人赶忙抹了抹泪,笑着握住女儿的手喜极而泣,“没事了没事了,我的娇儿,你已经没事了。”
见着母女两个说话,孙大人松开了紧皱的眉头,做了个请的手势同刘太医一道出了卧房。
余襄儿忍着头疼看着面前的雍容美妇,只觉得脑中轰然作响乱七八糟的画面纷沓而至,怔愣的好半晌才反应了过来,“娘?”
“娇儿?娇儿你不认得娘了?”孙夫人看着她一脸茫然怀疑的模样心头一跳。
余襄儿只觉得头更疼了,她娘不长这样啊,而且娇儿是谁?眼前这妇人竟是唤她娇儿?
“娇儿你可是还有哪里不舒服?娘唤刘太医为你看看啊,别急,你别急!”说着说着孙夫人又落下泪来,转身又找了刘太医诊治。
这过程余襄儿再未开口,只静静的看着,被褥下的手紧紧攥成拳,指甲刺入掌中带来的疼痛提醒她这不是梦,她余襄儿,被救了!
脑海之中一直恍惚着这个认知,接下来发生的事她也没有在意,直到孙大人站在她床榻面前,向来刻板严肃的面容上浮现出关切之情,口呼爹爹之时,余襄儿一直面无表情的脸上才露出受惊般的神色。
孙大人怎的称他是自己爹爹?还有,娇儿?这名字好似有些耳熟。
余襄儿不言不语的躺在床上,直到孙大人孙夫人离开,这才闭上眼睛回想着醒来之后的所见所闻。
在她记忆里,孙大人曾是兵部尚书,为人刻板耿直,向来严肃着一张脸活似旁人欠了他几百两银子未还一般,而他也有一名嫡女,名唤孙涵娇,她有过一面之缘,只是却是个薄命的,尚未及笄便因着一场大病去世。
她对那如弱柳扶风般秀美的女子印象很是深刻,她自己本身身子骨也不大好,是以对那娴静的女子生了几分同病相怜的心,只是如今……
闭了闭眼,余襄儿抬手按了按突突直跳的额角,撑着身子从床上坐起,声响叫外间候着的婢女听见,几步走近紧张道:“小姐您这是要作甚?”
余襄儿抿了抿唇,抬手指着不远处梳妆台上的铜镜哑声道:“将镜子给我取来。”
婢女小心的看看她,再看看铜镜,到底听从了吩咐将铜镜举到她面前谨慎道:“小姐便是病着也是美的。”
原是以为她臭美。
余襄儿没有回她,只就着昏黄的铜镜细细看着,螓首蛾眉,眉若翠羽,桃儿眼微瞠,目如点漆,修耳琼鼻,一张菱形小嘴紧抿着,苍白的毫无血色也未曾掩去半点风华,更添了柔弱之美。
这不是她!
余襄儿条件反射猛地挥开铜镜,任由其摔落在地上,双眸直勾勾的盯着铜镜,那如魔怔了一般的作态叫一旁伺候的丫鬟心中惴惴。
“小姐……”
“下去。”
不等她说完,余襄儿蓦地开口道,声音平静却充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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