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她那不讨人喜的背影,余襄儿又一次犯了头疼。
本以为这事只是自己和春桃二人知晓,可如今看来,黄雀在后,这孙婧欢不知怎么就撞见了此事,若处理不妥,后果实在难以预料。
好在,她还不知那男子的身份。
一事不够,现在又来一事。真是头痛。
余襄儿烦躁地揉揉头发,现在哪里还有心情躺下。烦躁地站起来,趿拉上鞋子,脑子混沌一片。
撑着眼皮灌下去几杯茶水,又吃了些糕饼,余襄儿这才觉得有了些气力。窗外日头已经挂得很高,余襄儿心里埋怨,这个春桃,办事不力,回来必得好好训斥她一番。
正胡乱想着,春桃慌里慌张从门外闯进来,一边呼哧呼哧喘着气,一边说:“小,小姐,那,那娼优,那娼优不在了……”
余襄儿一愣,“快进来,慢慢说,把事情来龙去脉都告诉我。”
春桃跨进门来,大口喝了茶水,抹抹嘴角,道:“小姐,红楼姑姑告诉我说,自我昨日把那女子唤了过去,直到现在,她也还没有回来。”
“没回去?”
余襄儿皱了眉头。这娼优是卖身给红楼姑姑的,若没有人来花银子给她赎身,她自然不能离开。可她一去便去了两日,这实在不合情理。
莫不是,赵邴那人,为了掩人耳目,要去给这女子赎身?
这个想法冒出来,余襄儿眉头皱的更紧。若真是如此,可就不好办了。自己要对赵邴实施的一系列报复,可就都派不上用场了。
春桃并未注意小姐的脸色变了不少,继续说着:“那姑姑告诉我说,那女子本就想离开红楼,不想再受人牵制,小姐,她可是得了钱,自己走了?”
余襄儿并未应话,这条线断了,那赵邴与自己唯一的联系,便是他留在自己这里的虎符。可这虎符到底是他有意为之,还是出于什么旁的什么态度,实在叫人捉摸不透。
第十五章
归还?留下?
床榻上女子施施然起身,凝脂般的玉肌半露,纱质的外衣轻薄一层,完全遮不住这曼妙的春光。
此时赵邴却是没有闲情逸致来欣赏这些个。看这女子不慌不忙,不求财,也不要名,就是不放他走。他有什么错?错就错在,他低估了那孙家孙涵娇的本事!竟如此被一个小女子摆了一道!
赵邴心中烦闷,嘴上更是没有好气。瞥一眼那娼优,不悦道:“姑娘,这钱我也付上了。你若是还觉不够,之后去我府上,我叫人再给你些便是。”
女子并未搭话,只自顾自走到梳镜台前,摸起一把青木檀梳,慢条斯理梳着一头瀑布般的青丝。
一下一下,看的赵邴火气更大。
“想来姑娘也是烟火家的女子,贞操名节,想必也是不在意的吧?既如此——”赵邴顿了顿,还是继续说了下去,“既然如此,姑娘也不必为难我,我也有公事在身,就先走一步了。”
说罢,赵邴抽了架子上的衣衫,麻利地往自己身上套,接着便大步朝外走。
一直默默不吭声的女子终于有了动静,手上动作一滞,缓缓道:“慢着。”
闻言,赵邴脚下微微顿了顿。可也不过片刻的功夫,还是抬起脚就走。
女子清冷的声音又一次响起,“不介意让皇上知道,有人在皇城跟前与烟花女子纠缠不清吧?殿下。”
赵邴猛的收了步子,迅速转了头,眼里像是淬了块寒冰,直直看向桌前端坐的女子。
“你是何人?”赵邴正色,言语间尽是凌厉。
女子淡然一笑,“还能是什么人?烟花巷柳,青楼娼妓罢了。”
孙府。
余襄儿眉心紧蹙,心里有些杂乱。
春桃外出一趟,却没有打探到半点有用的消息。自己手里的令牌想来还是个烫手山芋,若是不及时把它送走,怕是迟早得给自己和孙家招来麻烦。
赵邴既然是把令牌留在自己这里,不出意外,只会有两种情形。这第一,便是他故意而为,事成之后,他会再来上门,自己的东西他依然能安然无恙地拿回去。可把虎符随身携带……想想也有些异样,若不是有大事件,怎会把这种东西随身佩戴?这就好比官员,只有在办公议政之时,才带着自己的大印,哪有平日外出,还要随身挂着自己的大印的?这说不通。
其二,赵邴所为,也是迫不得已。这虎符,兴许对他而言,也是个烫手山芋。他暂且放在自己这里,也好先躲一躲风头。
可这又回到第一点上了。
总之,他这么做,一定对他自身有利,而对余襄儿,对孙涵娇,是百害而无一利。
这个赵邴……
余襄儿心里愤愤,早已把他撕了千万片了。
只是,余襄儿心中还是疑问万千,莫非是这赵邴此次换了手段?她记得当日,赵邴对余襄儿,似乎并没有什么物件给她。那晚事成之后,自己也是被鬼迷了心窍,才叫这个杀千刀的孙子占了大便宜。
难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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