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直到赵初雪离开书房的时候,夏重言还是没有得到一丝有关于夏帆的消息。她不说,阿清和那小婢子想说却又不能说,两个人便商量着,在门外候着的时候,悄悄给了李常随一些提示,但李常随那个愣头愣脑的,半晌都没猜出来是什么意思,气得两个人直跳脚。
“重言记得早些休息,可莫要在熬到夜半了。”赵初雪临走前叮嘱夏重言道。
“你怎知我熬到夜半?”夏重言有些惊讶,心想赵初雪不至于在那样的情况下,还能分心来偷偷关注自己没让自己知道吧?还是谁多嘴跟她说了?
赵初雪捂嘴笑了笑,手指抚上了夏重言的眼下,心疼道:“重言眼下青影都这样深了,还不怕我看不出来?猜都猜到了,政务再重要,身体更重要啊。”
夏重言一把握住赵初雪的手,摩挲了两下,心下一暖,轻声道:“我有分寸的。”
“那便好。”
半个多月以来,两个人第一次互相倾诉心情,这会儿都有些难舍难分。但是夜已深了,马上内外院之间马上就要下钥了,赵初雪在这儿,夏重言也没法专心处理政事,倒不如让他早些处理完早些休息。
夏重言站在门口,直到看不见赵初雪的身影了之后才回了书房。
“郎君,他们今日好像有什么话想跟我说。”李常随跟着夏重言后头回了书房,挠着头说道。
“嗯?好像?”
“就是,他们俩下午那会儿缠着我说了好些东西,但是我没怎么听明白。”
“说了什么?你说说看,他们语焉不详的,恐怕是和初雪有关,初雪不让他们说罢了。”夏重言轻轻叹了口气,知道赵初雪不想让他担心,可是他若是不能替赵初雪解决她的烦恼,还怎么替她抵挡风雨?
“啊?”李常随又挠头,满脸疑问地道,“可是我怎么觉得好像是四小郎君的事?”
“夏帆?他又怎么了?”夏重言听到瞬间皱紧了眉头,好像夏帆闯祸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李常随难得地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我只听懂了这个,还是因为他们直接说到了四小郎君。”
“别的呢?”
“没听懂,就没记住,忘了。”李常随回答得理直气壮。
“……”夏重言看着李常随许久,盯着他直到李常随低下了头去为止,夏重言才叹道,“罢了,忙过这段日子再去找他吧。”
“是。”
经此,书房才算是彻底安静了下来,只余了夏重言翻动纸张和偶尔灯芯爆燃的声音。
赵初雪回了客院之后没过一会儿便要阿清收拾收拾歇下了,阿清原以为是最近赵初雪都没有好好睡过的原因,替她拆发簪的时候念叨着:“娘子是要好好休息了,脸色都比原来差了许多。”
赵初雪瞧着镜子里头的阿清,笑道:“你当我是累了?”
“不是嚒?最近看娘子都不常睡觉,神色都倦得很,本来今日我还想着,若是娘子再不睡觉,哪怕用赶的我也要把娘子赶到床上去。”
“你哪里赶得动我?”顿了顿,赵初雪边擦了脸上的粉边道,“明日早上起早些,我们在老夫人院子前头等夫人,同她一起进去。”
阿清惊喜道:“咦?娘子要去再给老夫人请安了吗?”
“歇了这么久,也没个解释的,总得去的,倒不如早些去,还显得诚心些。”
“可是为何娘子一定要同夫人一起去?阿清觉着,同夫人一起去的话,好些话都不能当着她的面说呢。”
赵初雪斜睥了阿清一眼,语气有些冷淡,道:“我还有什么话是夫人不能知道的?”
这话一出,阿清背后都惊出了冷汗,她总觉得,赵初雪好像有些不一样了,从前赵初雪哪会用这样的语气同她说话?顶多是带些薄怒罢了。
“不、不是的,阿清不是那个意思,娘子当然没有什么需要瞒着夫人的。”阿清慌忙道。
“你知道便好,话可不能乱说的。”赵初雪的语气又软了下来,好像跟平时无异,但是阿清还是心有余悸。
阿清应了声,随后没再说话,轻手轻脚地替赵初雪打理好了头发,端了水来给她净面。
“阿清也早些休息罢,往后会忙起来的。”赵初雪轻轻说道。
“是。”阿清其实没太听懂,但还是应了声,给赵初雪房里的烛火熄了,才轻手轻脚地去了偏房休息了。一个人歇下的时候,阿清忍不住担忧起赵初雪来,现在的赵初雪让她觉得有些陌生,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辰身亡的原因。想着想着,阿清渐渐睡了过去,最后一个念头是,得找个时间和夏重言说一声。
另一边,早早儿地躺下了的赵初雪却还睁着眼,她不想闭眼,一闭眼就是辰满脸鲜血的模样,又或者是张侧妃刚出场的时候,一身红裙,趾高气昂。即便是从未接触过那样层次的对话的赵初雪,又怎么听不明白张侧妃是跟着他们找到的密林小院?赵初雪悔恨自己不会武功,也悔恨自己太过弱小和无知,如果她能早些发现被跟踪,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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