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挽,岐阳大陆的修士们谈到此人,无外乎两个字医和怪。
所谓医,即是职业。虽说修仙者多都通晓医术,各大门派也有专修医道的长老跟弟子,但在九挽面前他们却连台面都登不上。没人知道九挽的医术有多高,只清楚但凡他接手的病人,筋脉尽断者可恢复如常,修为受损者可精进修为,濒临死亡者可重获新生,一句起死人而肉白骨也丝毫不为过。
这般好本事的人自然会被各大门派争相拉拢,可当事人九挽却从未加入任何一个门派。
这,便要说到他的怪了。
天才总有些怪脾气,九挽亦是如此。什么医者仁心在他这里全是狗屁,他救人,只看心情,不看其他。若他心情好,管你是杀手还是变态他通通都治,可若心情不好,天王老子来了也拿他没办法。
名门正派的老狐狸们拉拢不成便开始打压,所谓自己得不到的就要毁掉大抵如此。九挽倒也不在意,不管上面的人怎么打压,他活得依旧随心所欲,只那以后修真界关于他的传闻还是有,但人却很少见到了。
蔺瑟无端端扯出这么个人来,沈商卿几人面色微变,唯有楼凤霄无动于衷。他修长的手指正流连于自己腰侧的锦袋,指腹摩挲于略显凌乱的流苏穗子上,短暂的沉默后,他下巴一抬,竟是示意蔺瑟带路。
沈商卿小声道:“我听说已经很多年没人见过九挽了,这种臭道士的话……可信?”
楼凤霄静默,蔺瑟却回了头来,“哎哟你这话我可不爱听,什么叫这种臭道士?我蔺瑟上知天文下通地理,这世上就没我不知道的事,你……”
这方话没说完,沈商卿已经一块石头砸过去。
蔺瑟捂着头上的包,死活不敢再吭声。能吭声吗,自己吹嘘无所不知却总是被打个措手不及,说出来又要被嘲笑了!
三人一兽跟着蔺瑟走到灵幽城东门时,楼凤霄率先停下来。在灵幽城大环境里,北门、南门、西门经常可见来往商队和行人,更有修士们从天而降的身影。但对东门,众人像是商量好似的,行人会刻意避开此处,修士们也不会冒然选择在这里落脚。究其原因,外界传言这里居住了一大批暴民,各个性格乖张暴戾,无恶不作,老百姓怕得紧,自然不会来。
可这理由在修真界站不住脚,于是很快又有传言,说灵幽城东门之地乃整座城的命脉之眼。
九幽门这些年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日益壮大成为修真界第一大派。但众所周知,地利跟人和可以后天选择,天时不行。要想改变这一点,不仅要改变风水走向,更要拥有能操纵命盘的能力。
因此,这群暴民看似可恶,分布却极有规律,他们的恶气跟凶气会震慑四周邪祟不敢冒然进犯,在使环境达到良好的状态后由高人于脚下布阵,自然可以拥有所谓的天时。
楼凤霄记得当年这一消息在修真界不胫而走的时候,其余几派表面纷纷表示佩服,私下却派出不少弟子想要探上一探。他们目的明确,即便打探不到消息,能毁了这风水阵也是极好的。
可谁想不过一天一夜的功夫,那些弟子惨败而回,当事门派无人敢说失败原因,他作为看客也无意关注此事。可今日到了此处却是被他看出点端倪来,楼凤霄轻哼,语气嘲讽。
“我记得当年打压他的也有九幽门一份,”沈商卿怀疑道,“他就这么呆在九幽门眼皮底下,不怕吗?”
“怕?”蔺瑟嗤笑,“当年几大门派轮番打压他都没吭一声,区区一个九幽门算什么?”
沈商卿听得扬眉,“听你这话,跟他很熟了?”
“啊这个嘛……”蔺瑟脸色一僵,幢幡一指面前巷子里唯一一扇木门,“你自己去问吧,若有伤亡,贫道概不负责……”
清风拂过,宛若一缕薄纱,纱面柔滑轻薄,扬起墨发三千,带起袍角翩飞,更引得蔺瑟手中幢幡叮咚响个不停。
沈商卿正要迈腿,一道杀气凭空出现!紧闭的木门内飞出一团黑漆漆的东西,惊得他们急忙侧身闪躲,不多会儿,那黑东西落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烂的恶臭味。
“咦……啊……咦……啊……”地上的黑东西正扯开嗓子喊。
气氛凝滞稍许,众人僵着脸看去。一团黑色的黏状物犹如一个吸盘,紧紧依附在地面,随着那“咦啊”不停的喊声,绿色的脓液分泌出来,在烈日的烧灼下“兹兹”作响,竟是有很强的腐蚀性。
“老子说了不爱看见你,你听不懂人话啊?”门内这时传来一声叫骂,明明如沐春风,语调和缓又富有磁性,可这说出来的话……却是叫人哭笑不得。
沈商卿瞪了已经贴上墙的蔺瑟一眼,听他扯着嗓子道:“九挽你大爷的,你以为老子愿意来看你这怪胎啊,要不是被人逼着……”
话未说完,门内再度扔出一团黑色黏状物。
蔺瑟吓得脚底生风,瞬间藏到楼凤霄身后,这时就听门内又道:“你还敢带外人?今儿个老子不把你屎打出来算你拉得干净!”
前后不过两声,这传说中的九挽脾气有多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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