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多大不同啊,太后如今懒怠得很,可没心思理这些锁碎事,这些个东西大多都是跟前那几个人打理的,左右不过是些针头线脑绢花什么的,没意思得紧。”
司棋还是打开了盒子,眼睛一亮道:“咦,今年还真不同呢?有好些首饰。”
老太妃斜睨了一眼,抱着糯米团子坐直了些:“哟,难得啊,铁公鸡今年大方了?”
骂太后是铁公鸡,全大梁朝也只有老太妃敢这么说了。
司棋脸色尴尬没敢往下接,犹豫道:“那……”
“还是赏了,对了,桑苗,这对珊瑚耳坠给你了。”老太妃道。
顾桑苗怔了怔,忙接住:“谢太妃娘娘。”眼睛忍不住瞅了礼盒一眼,里面确实有不少首饰,可最好看的大概也就这对珊瑚耳坠了。
两道冷光射来,屋里人不多,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也是,自己才来怡寿堂多久啊,论品极顶破天也就是个三等丫环,怎么跟司棋比。
老太妃对自己不算特别好,却也和颜悦色的,在怡寿堂的这些日子,是自姐姐死后,顾桑苗过得最悠闲自在的时候,
翌日,顾桑苗抱着糯米团子在草地上扔球玩儿,就听见几个丫环在议论:“凭什么呀,她才来几天,就得了一对上好的珊瑚耳坠,咱们就得了个银簪子,太不公平了。”
“你呀,就别抱怨了,人家司棋姐姐可是主子跟前的老人,不也只得了一只普通的玉镯子么?”
“当初秋妈妈送她过来,可是让她受罚的,听说她手脚不干净,偷了东西,怎么一个小偷得的奖赏比咱们的还好呢?”
“因为人家会拍狗的马屁呀,还会拿嘴舔狗屁股呐,你会么?”
“人也会舔狗屁股?我以为只有发情的母狗才会这样做呢?哈哈哈!”
几个在一起哄堂大笑。
她们几个都站在廊下,顾桑苗带着糯米团在廊后的草地上蹲着,放肆而又嘲讽的笑声就在她的头顶盘旋,顾桑苗也不在意,糯米团叼了球回来,喜滋滋扔草地上,毛绒绒的头蹭着她的手,顾桑苗捡起球砸去。
“哎哟,谁啊。”正好砸中笑得最大声的丫环秀珠的眼睛。
“什么呀,好脏,这是……糯米团的?咦,全是口水!”
糯米团噌地冲过来,对着她汪汪大叫,秀珠吓得脸都白了。
顾桑苗突然她身后钻出来,夺走她手里的球,笑咪咪的:“姐姐也真是,还跟糯米团抢玩具,这么喜欢,我丢一个,你和它比比,看谁先捡着。”
“谁喜欢了?我才不去捡呢。”秀珠话说到一半噎住,气得满脸通红:“你骂我是狗?”
“哪里哪里,可不敢拿姐姐跟糯米比,太妃娘娘听了会生气的。”顾桑苗一脸讥诮:“咱们主子养狗也是讲品质的,歪瓜裂枣可瞧不上。”
说罢,扔下一群气得眼红的丫环,抱着糯米团扬长而去。
自此,她平静的生活被打破,成日介不是洗在外面的衣服被人抹了黑泥,就是吃饭时,菜里掺了砂子,再要么晚上睡得好好的,有人泼一盆冷水在被子上。
好在七月的天气也不冷,翻过来盖就是了。
只是这样下去日子还是过得很窝囊。
因为惦记着喜儿,又想着自己不过是在恭亲王府避难,一个临时落脚的地方罢了,不必跟这些下人置气,便也没怎么理会,这日,想着好些日子没见着美人主子了,他也没差人过来探望过,便打算去拙园,刚走出怡寿堂不久,便看见小竹林的亭子里,两个人正在说话。
是青红和司棋。
“不能让她回拙园,以姐姐的手段,还对付不了一个小丫头片子么?”
“老太妃很看重她,我便是再有手段,也只能小打小闹,不能做得太过,好多双眼睛都盯着呢。”
“我就想不明白,她有什么好的,大少爷喜欢,到怡寿堂,老太妃也喜欢她,听说宫里给太妃娘娘的七夕礼里面,最贵的那对珊瑚坠子就给她了。哼,只怕再让她在怡寿堂呆个一年半载,估计姐姐你的地位也不保了。”
“那我也没办法,怡寿堂里,只有她一个人会训狗,糯米团现在都离不开她了。”司棋懊恼道。
“不就是会训个狗么?你说如果……”
一直等她们两个离开了,顾桑苗才从竹林后走出来,若无其事地往拙园去。
见到她黄莺很高兴:“桑苗,听说太妃娘娘很喜欢你?真是太好了,好担心你会在怡寿堂受苦呢。”
顾桑苗眼里夹了一丝暖意,上下打量了黄莺一番道:“咦,几日不见,姐姐怎么印堂发红了?可是遇到什么大喜事?”
黄莺愕然道:“我能有什么喜事?还不就那样,天天做自个的本份事儿。”
“怎么没有?你见着我了呀,这么久不见,特地把自个儿送来给姐姐瞧,可不就是喜事么?”
黄莺愣了愣,嗔笑着拿帕子甩她:“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
“大爷呢?好久没见着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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