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夕阳西沉,送嫁的队伍才赶至行船码头。
码头边,早有几艘楼船候着,分别是宝船,马船,粮船,坐船与战船。
宝船高大如楼,足有四层之高,似是能容纳千人。
文轩与一干使臣先于送嫁队伍离开皇都,此刻正在宝船之上迎候。
马匹和粮食,依序运入马船与粮船中。
士兵们原是应该上战船的,可蓝将军为了顾及太子殿下的安危,特意在人员调控上,多拨出一部分上宝船,以备不时之需。
协统李贵重奉了蓝将军的命令,挑拣几个灵活的士兵上宝船保护太子殿下与郡主。
宁凝被颜红轩及几名宫女搀扶着,小心翼翼地走上宝船。
这船堪比现代的邮轮,宁凝第一次在古代见到这样气派的宝船,不由得四处张望暗叹,古人造船的技艺竟然如此纯熟,实在太令人意外了。
不止是宁凝,就连颜红轩也从未见过。
这二人就像是刚入大观园的刘姥姥,只顾着仰头看,忘了留心脚下的踏板,走着走着忽然走到了踏板的边上,眼看着下一步就要踩空。
颜红轩到底是练过武的,下意识地旋身,举步跨到另一边的踏板上,长舒了口气,幸好幸好。
只是她忙着自保,忘了宁凝也身处险境中,此时更是半个人都扑出了踏板之外,身后的几个小宫女手忙脚乱地扯着她的衣裙。
“郡主!郡主小心啊……”
小宫女是好意,可宁凝的平衡感向来不错,她能靠自己站稳,偏偏这几个小宫女拉着她的裙摆一掺和,她反而左摇右晃地站不稳了。
“哎——你们松开,快点松开。”
宁凝是想让她们在适当的时候松开,偏偏几个小宫女意会不了她的意思,等衣裙绷得最紧的时候一松手,宁凝根本来不及保持平衡,整个人就朝踏板外扑去。
颜红轩站在另一边的踏板上试图接应,才将将伸出双手,只感觉耳边一阵疾风而过,有道人影抢先将扑过来的小人儿半拥入怀。
“没事吧,如今你是郡主,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你,小心惹了笑话。”白亭笑揽着她,稍稍一低头便闻到她发丝中的幽香,原本想松开的双手,竟一时之间僵在了远处,有些不舍。
“我,我没事。”宁凝有些窘迫,环顾了一下四周,文轩和海国使臣站在甲板上也瞧见了这幕,那些使臣的脸上似是霎时染上一层黑云。
宁凝从他怀里挣出来站稳,适当保持了距离后才小声道:“这么多双眼睛盯着,确实不能惹了笑话,小白也是啊。”
她说完,转身正要上船,白亭笑却忽然又叫住她。
“阿凝,登船之后,便算是离了南朝,先前行路的两日还算太平,想必他们并不想在南朝属地上动手,如今看来,最好的时机便是在这船上,你……”
他顿了顿,神色认真且专注,琥珀色的眸中映照出宁凝此时恬淡的样子。
“万事小心。”
蓝萧芙与红玉站在一堆士兵中间,是不是伸手挠颈后和手背,不止这两处,她们浑身上下都感到奇痒难耐。
“红玉,快,帮我挠一下这儿。”蓝萧芙实在忍不住了,偏偏穿着沉重的铠甲自己又触碰不到,连忙让红玉帮自己。
红玉也浑身痒得难受,听到小姐的话,只好强忍着,着手轻挠蓝萧芙的后背。
“小……小公子,这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蓝萧芙眉头紧蹙,不耐烦地回道:“我哪知道?这衣服可是你找来的,定是别人穿剩下的,难怪一股臭味,如今还惹得本小姐浑身发痒,你这个蠢货!”
她气急了,狠狠地在红玉手臂上拧了一把。
红玉知道自家小姐的脾气,越是生气的时候,越是不能顶嘴反抗,这些衣服她可是寻人找了新的来的,断然不能是小姐所说的别人穿剩下的衣服,可即便这样,她还是得认错。
“公子说得是,等上了船,若是能冲洗一下身子,兴许就好了。”
蓝萧芙瞥了眼相较宝船要陈旧狭小的战船,怒了努嘴:“我才不与那群粗鄙之人挤在一条战船上,李协统不正在挑选人手在宝船上保护太子殿下么?”
红玉一面挠着脖子一面点头:“是呢,可是,李协统挑人十分严格,怕是混不进去的。”
蓝萧芙冷嗤一声,从腰间摸出几锭碎银子还有枚通透纯粹的羊脂白玉,她将这些东西一并交给红玉道:“你趁人少的时候,将这些塞给李协统,爹爹的其他手下我并不十分清楚,但是他……李协统从来不跟银子过不去。”
红玉接过东西,便着手去办了。
果然如蓝萧芙所言,红玉排在队伍最末,等周围没有其他人瞧见的时候,将银子和白玉塞到李协统手里,甚至不用多说一句,仅仅眼神交汇,李协统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嗯……刚好还差两名,你们两个顶上吧。”
宁凝被安置在宝船的香阁中,她一推开香阁的小窗便看到蓝萧芙与红玉沿着踏板上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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