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完宾客的秦氏在听到下人的禀报后,也往苏家人那边去了。
她穿着一身青莲色暗花云锦裙,梳着庄正的抛家髻,饰以一整套鎏金镶宝石头面,眉目清丽,气质温润。
不同于苏鸾包裹于暗流涌动之外的平和温婉,也不同于苏玥搭建在阴谋算计之上的娇弱柔顺,那是一种从骨子里透出的宁静致远,是经年沉淀出的雅致与温和。
这样的秦氏让苏阮稍稍舒了口气。
然而,她紧绷着的那根弦还未来得及彻底放松,一抹蓝色的身影也随之进了偏厅。
俊朗不凡的少年唤了一声:“母亲。”
秦氏还未转身,脸上就已经漾起了笑容:“你怎么得空过来了?”
“苏家八小姐的事情孩儿已经听下人说了。”叶天凌说着,扭头瞧了苏家几人一眼,“您身子刚好不久,实在不宜操劳,这些小事就让孩儿处理吧。”
叶天凌自小就是个有主意的,秦氏对碧波亭一事又毫不知情,只当叶天凌是要卖苏鸾一个人情,将苏柔闯府的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于是她欣慰地笑了笑,柔声道了句好,就领着两个婢女出了偏厅。
叶天凌瞧着厅里布满了桌椅,侍女们正忙于收拾,便提议挪步花厅。
这位通身华贵的少年权贵是主,苏家众人是客,还是惹了麻烦的客人,自然没有多言的权利,只能跟在叶天凌身后穿过拱门又行过回廊。
侯府的花厅虽不及偏厅那般宽阔,但厅内摆设雅致,用具考究,颇有一番沉历的韵味。
叶天凌高坐于主位之上,修长的手指托着一只通体莹润的白玉茶盏,举手投足之间贵气天成。
除了苏鸾之外,在坐的几个苏家小姐与叶天凌不过几面之缘,加之今日是在侯府惹了祸端,故而也不敢像叶天凌去梅合院下棋那次一般放肆,只是眼波流转中总是少不了几分春意。
至于李氏,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妾室,与侯府世子就更搭不上话了。
于是花厅之中,满室寂静。
过了约摸半柱香的时间,侯府管事与叶天凌耳语了几句,后者几乎连眼皮都没抬:“继续找。”
又过了半响,有下人来报,说苏副使于门外求见。
叶天凌这才言简意赅地说了第二句话:“请。”
与碧波亭之上、侯夫人跟前不同,敛去笑容的叶天凌锋芒锐利、气势逼人,处处透着不容违背的强势。
片刻之后,苏豫被丫鬟领到了花厅,大约是来得匆忙,他的额角与鼻尖都生出了细密的汗珠。
苏豫连气都没有多喘一下,朝着叶天凌拱手道:“叶世子。”
叶天凌却仍是惜字如金:“苏副使请坐。”
苏阮见状,本就不安的心脏更是猛地往下一沉,叶天凌如今的态度,显然是不打算善了。
事情的始末苏豫在来时已经听丫鬟说了,虽然还不知道苏阮在这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但人始终是由李氏带到宣平侯府,如今下了重礼没落着一点好,反而还惹了一身骚。
苏豫看向李氏的眼里或多或少都带了些责备。
又过了近半柱香的时间,一个身形微胖的丫鬟脚下生风地进了偏厅,伏在地上神色慌张道:“禀告世子,苏家小姐找到了,在……在后书房。”
众人听闻,俱是一惊。
叶天凌的声音也带了几分寒意:“将人带过来。”
随后,被困许久的苏柔被几个丫鬟领到了花厅。
她大约是没见过这么邪门的院子,脸上还有残余的惊惧和在山重水复、花草相似之间兜兜转转后的疲惫。
得救的喜悦和见到亲人的安稳还来不及表现,苏柔的左脸便结结实实挨了一个巴掌,有些乏力的身子更是被这股强劲的力道带得一个踉跄,借着几个丫鬟的搀扶才堪堪站稳。
她捂着脸,眼里满是震惊与迷茫,不可置信地叫了一声:“父亲……”
清脆的击打声在静谧的花厅里显得格外清晰,苏阮的瞳孔也跟着骤然一缩,似乎脸颊上也跟着泛起了火辣辣的胀痛。
苏豫冷硬道:“孽障,还不过来给世子殿下赔罪!”
苏柔被这个耳光打得头脑发晕、双耳发鸣,更不知道明明跟踪的是苏鸾却为何要向叶天凌赔罪致歉。
她捂着脸颊,脚步有些迟疑地往前挪了两个,迷茫的眼睛随即看向了芒刺在背的苏阮。
而先前给了她一个眼神的人,如今也只给了她一个冷硬的侧脸。
叶天凌往后靠了靠身子,表情好似有些玩味:“看样子,八小姐并不知自己错在何处。”
苏豫指着苏柔的鼻子怒道:“好端端地一场宴席,人家都在偏厅,你一个人去了侯府的后书房,你还不知错?”
苏柔有些怔愣,而苏阮又明摆着不伸援手,只好硬着头皮解释道:“我……我身子不适,想要……出恭,奈何侯府太大又无人引导,这才走错了路。”
“如此说来,便是我宣平侯府招待不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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