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折腾之后,许家父女才跟着领路丫鬟进了有些偏远的静心院,好在这院落虽然冷清,但里头的用具一应俱全,也不算苏豫有所为难,更何况许家人对苏豫的成见非一日之寒,早已看透了他表皮下的肮脏与自私,如今许家父女能够有个院落安身也只是因为苏豫将许家人视为了跟自己一样见风使舵、抗尘走俗之人,更因为苏豫找不到比许家更好的金主,否则以苏豫的多疑的脾性,又怎会冒着风险与许家人来往?
想清了这些,许志泽自然也就不对苏豫的为人抱有任何希望,这静心院倒也显得顺眼了许多。
父女二人在院中整理着由苏家下人搬来的行礼,碍于不能在苏家人跟前表现出对苏鸾兄妹的热络,许若硬生生憋了许久才借着给苏鸾送江州特产为之前的轻待赔罪的由头,领着一个丫鬟匆匆到了梅合院。
自江州一别之后,姐妹二人只能借着书信寄托相思,算算时间已足有大半年没碰过面了,心里总归是存了好些体己话要当面说。
许若刚到梅合院时尚且有所顾忌,生怕一个不慎就漏了马脚,只得小心翼翼地端着捧着,直到进了里屋、知道了内院里的下人都被苏鸾换干净了,这才终于卸下了重担,拉着苏鸾的手一阵嘘寒问暖。
苏鸾见着许若也是打心眼里高兴,近日以来的忧思也淡了不少,许若问的事也笑着一一答了。
两人闲聊了片刻,许若便无可避免地察觉到了苏鸾眼下的淡淡的阴影,再联系起之前听到的那些关于连山战事不利的风言风语,也就明白了大半,便道:“云景的事在我动身来京城之前就传到了江州,祖母跟母亲皆是担心不已,可祖父与父亲都说云景智勇双全、得天独厚,定然能逢凶化吉、大胜而归。祖父与父亲沉浮商海多年,虽说被士农工商的次序压在后头难以翻身,但识人断事却是一等一的准,既然他们都这般说了,那云景定然能遇难成祥、凯旋归来,你也不要太忧心了,他所做的一切无非是为了让你喜乐平安、一生顺遂,你可不要负了他一番美意才是。”
苏鸾如何不知叶天凌的一番深情,她更知道他是将来要驰骋疆场、平定四方的东璃战神,她本不该这般忧心忡忡,但苏鸾也知道,她已经改变了太多事情,叶天凌选在此时出征早已脱离了上一世的轨迹。
苏鸾以为,上一世她输在“情”之一字,这一世本不应如此沉溺其中,可苏鸾到底是失算了,她没料到叶天凌就是上一世与她对弈之人,没料到叶天凌与她的相识竟能追溯至多年以前,没料到叶天凌能这么轻而易举地击溃她的心防。
她终究还是没有逃过一个“情”字。
只是苏鸾又忍不住满心确幸,确幸这人是叶天凌,确幸他们没有再次错过,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何时他已将根扎得这么深刻。
许若看苏鸾兀自想得出神,只当她是担心叶天凌的安危,可她又想不到其他安慰之词,只得一本正经道:“这消息传到祖母耳朵里时,她也忧思辗转了许久,但经过祖父与父亲的一番开导也就放宽心了,你也该相信云景和祖父才是!”
说起留老夫人,苏鸾忍不住问了几句:“今年的天气不算顺遂,夏日多雨秋日寒凉,反反复复最是磋磨人,外祖母的身子可好些了?”
“说起祖母的病症,我又不得不多夸云景一句,他待你可真是绝无仅有的体贴入微,就算人在连山,也没忘记祖母的病症,还分心遣人将瞿槡拟的方子送到了江州,比起之前可是好了许多。”许若笑了笑,又道,“只是祖母这病是心症,是多年忧思熬出来的病症,想要大好怕是需要不少时日,替云景送信的人也说了,这病需要慢慢调理,急不得,好在你与阙哥儿往江州走了一趟,祖母对姑母的事情也算释怀了不少,只是如今总惦记着你和阙哥儿,前阵子还想亲自往京城走一趟来着,被父亲他们劝住了。”
苏鸾也跟着点了点头,刘老夫人这病多年沉疴,确实是急不来的,只是今日的许若倒是与往昔有些不同,虽然性子依旧活络热忱,但言行举止却周全妥帖了许多。
苏鸾打趣她道:“表姐倒是比原来沉稳了不少,看样子是敲定婚事了?说亲的人家我可听过?”
“好端端地聊着聊着,怎么就扯到我身上来了?”许若忍不住脸皮一热,回话也回得毫无底气,见苏鸾但笑不语便羞怯道,“这事也是这阵子才定下来的,来不及跟你写信说道,想着不日就要进京,不如亲口告诉你更好。”
许若虽是出生于民风开阔的江州,成日里又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活泼模样,但真正说起自己的亲事时,还是藏不住少女该有的娇羞之色,说话间时不时要向苏鸾那头望望:“说亲的人家你不但听过,那人你也见过。”
“宁家二公子宁青?”说出这个名字时,苏鸾自己都有些惊讶,即使她颇为欣赏宁青的秉性、觉得他比宁远更为出众,可宁青到底是宁远的弟弟,就算再不干预家里的生意,但“宁”字始终是个烙印,江州的商会正呈三足鼎立之势,即便许若与宁青真要发生些什么,于情于理都不该这么顺风顺水,这才过了不到一年而已。
对于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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