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定亲了?”江州那两家人一直都是许若派人看着,左右是闹不出动静、贺老夫人也回不了京,如今京城之中云橘波诡,裴瑜已经试图将爪牙伸进宣平侯府,苏鸾自然也无心顾及苏家那些泼皮无赖,听到苏芸和苏茹已经定了人家,这才恍然想起,那两个比她大了两三岁,这般年纪如今本也是经不得耽搁了。
“我也是早几日回府探望姨娘时才知晓了这件事情,听闻亲事定得仓促、许的人家不甚合意,上京的乡亲捎了口信到府上时,离两位堂姐的好日子已然不远了,大约这次的请柬是下足了功夫,逐字逐句都是花花肠子,言下之意是让咱们派个人去江州观礼,一来是改不了恶俗性子想赚些礼钱,二来是有个京城的亲戚撑撑场面,总归是有些盘算。”苏绾对那两家本就无甚好感,尤其是做惯了东顺西拿、又常将沈凝之视作贱婢的姐妹二人,因此苏绾说起这两家人时,神色总是要淡薄几分,甚至还夹杂了两分不加掩饰的厌恶,“可如今正是多事之秋,无论是男子还是女眷,都也腾不出这许多功夫往江州跑一趟,父亲一并都拒绝了,只是亲笔回了一封家书、让人捎了些贺礼去了来凤村,也算是尽了心意了罢。”
周元珊好不容易将话头引到了苏远身上,却又被苏绾东拉西扯地绕得远了,不由有些恼怒:“这大好的日子里说这些扫兴事做什么?又不是什么顶破天的大喜事!不过是许了个上不了台面的小门小户、家里的田地用一只手都数得过来,怕是侯府里随便挑个仆役都比他们来得体面。”
苏绾虽不喜苏氏另外两家,但对周元珊母女也同样无法心生好感,见她桩桩件件都要跟宣平侯府扯上关系,愈发心中冷然:“周姨娘这话若是被祖母跟婶母她们听见了,指不准要怎么戳心窝子,两位堂姐数次来京不就是想要在天子脚下择个良婿么?如今嫁了个农家汉子,已然是辜负了她们先前的一番盘算,周姨娘又何必趁着痛病落井下石?”
“五小姐这话我就不爱听了,若不是你提起这茬,谁能说到那两家泼子身上去?我可不觉得你先前那番说辞悦耳动听。”周元珊愤懑地瞪了苏绾一眼,浑然不觉自己被牵着情绪愈走愈远,“那姐妹二人在京城搅得翻天覆地时,我也没阻着拦着,她们自己挑不中个称心如意的,难不成还要怪在我身上不成?再者说了,她们嫁给庄稼汉那也不是心甘情愿的事,不过是不知道怎么惹上了几个泼皮无赖,从江州一路被跟到了来凤村,还口口声声说着与那两姐妹有了肌肤之亲,两家人被缠得不胜其烦却偏又无可奈何,这才耽搁了年岁、万不得已地嫁到了乡野人家,如此不堪入耳的丑事,非要提起作甚?”
苏鸾弯了弯唇角,饶有兴致的模样:“还是周姨娘消息灵通,这些事你若不说,我倒是还不知晓。”
站在苏鸾身后的夕月闻言险些笑出声来,这些个缠着苏茹姐妹一直跟到来凤村的泼皮可不就是苏鸾的手笔么?为了让苏家两兄弟离许家远些,叶天凌当时可是牺牲了色相、耐着性子陪着苏茹姐妹二人在湖边走了半路,听了满耳朵的无知之言。
周元珊也不知道这些弯绕,捂着嘴笑得几许尴尬:“不过是些上不得台面的琐事,入不得耳。”
苏玥是个有心思的,多少也看出了苏鸾并不太想应承周元珊那些请求,而她自己的及笄又迫在眉睫、就在入冬之后,是以闻言便也随着苏鸾的心意道:“还记得早年时,两位堂姐硬凑着参加了京中的斗诗会,丢了面子在祖母院里哭得肝肠寸断,明明是存着心思要在京城相个青年才俊,谁承想,最后还是嫁在了乡野地方,说来也是造化弄人。”
苏柔不屑地撇了撇嘴:“倒是该说他们偷鸡不成蚀把米,若非是被那些泼皮无赖缠得束手无策,那两个哪里会甘心嫁给庄稼汉子?”
苏玥轻轻笑道:“八妹说得也不无道理,若非是惹上了那些泼子,两位堂姐的亲事怕是还有得折腾。”
自打周元珊接管苏家中馈以来,苏柔在府上的地位也是水涨船高,加上苏玥眼瞧着就到了及笄的年纪、议亲的事多少要讨好着些周元珊,苏柔受起这些顺迎来,也显得理直气壮起来:“这便是恶人自有恶人磨,我瞧着这些赖子倒是为民除害了,否则那两家总归是要闹到京城寻人家的,届时拖累的可是苏家的名声。”
苏柔的心思虽不活络,但年岁渐长了,多少也有了顾忌,尤其是周元珊日日在她耳边叨念着苏鸾如何争气、在侯府如何尊贵,苏家飞出了这么一只金凤凰,苏柔自然也不甘当只落于人后的山鸡,即便放眼京城之中再难有世家大族能与宣平侯府一较长短,可也不能差了太多,否则日后婆家不顶用、她们三房在苏鸾跟前便更难抬头做人,便是为了日后过得舒心顺坦,也该好生保全名声才是。
苏玥笑着附和了几句,苏柔也心安理得地受着,话头便渐渐从苏茹姐妹转到了家长里短之上。
苏鸾的目光轻轻扫过苏玥笑得娇柔的面容,恍然间想起她上一世用四房的隐忍与卑微换了一桩令人艳羡的婚事,只是这一生,她到底是差了些气运、也短了些目光,从一开始就站在了李氏那边,而今生的李氏却注定是走向覆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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