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钰伤得不重,但也不轻,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
她的小腿扎了一圈纱布,麻沸散的药劲过了,动一下就疼得她直抽气。
寒霜看到萧钰醒来,顿时欣喜若狂,又不免担忧道:“小姐醒了?宋公子才换完药,您最好不要挪动,有事吩咐奴婢就行了。”
萧钰有些头重,嗓音沙哑的要了一杯水,才算是回过神来。
她回顾稍稍眼熟的四周,便知这地方是陆瑾言上次带她来的庄子,她定了定神,开口问了句:“什么时辰了?”
寒霜愣了下,显然是没有想到萧钰醒来第一句问的是这个,便老实回道:“酉时。”
萧钰也愣了,喃喃道:“我竟睡了那么久么。”
寒霜笑了,缓声道:“小姐的腿伤得重,宋公子用药就重了些。再说小姐身子本就弱,眼下还是好好休养为上。”顿了下,她又特地压低了嗓音加了句:“殿下的地盘上,决计不会让小姐受半点伤,也不会有不识相的人敢找麻烦,您就放心吧。”
萧钰听了不由勾唇笑了笑,寒霜一心忠主的性子还是没变。
她点点头,盯着自己的小腿,淡笑道:“是啊,当然不会有人敢找世子麻烦。”
陆瑾言不好对付,找上她可就容易多了。
说起世子殿下,寒霜面上颇有几分骄傲,只她小心的看了眼萧钰,慎重道:“小姐放心,这事殿下肯定会查得个水落石出的。索性昨夜是撑过去了,一切都在殿下的掌握之中,小姐是得偿所愿了。”
萧钰微怔:“得偿所愿?”
寒霜此时脸上就露出了笑容,眼里带了几分激动,笑吟吟的道喜:“是!奴婢恭喜小姐,今日一早陛下传了圣旨,世子殿下与剌罗蓝公主婚事原是金玉良缘,却逢天象异动主国祚大不利,即日作废,不日便改立您为世子妃。”
萧钰愕然。
从昭和殿走火开始,她心里对变更和亲人选之事早早就有数了,但是没有想到这事就如此匪夷所思的被整个翻转了过来。
看来那瑞安之祸,看来是真真切切的踩到了齐帝的死穴上了。
陆瑾言这么做也不怕得罪人也不怕死,他不仅是恣意妄为,下手还阴狠冷血得很,对自己皇帝舅舅一点都不手软。
萧钰勾唇笑了。
她转头望向窗外昏黄的余晖,被池子上的波光刺得微微眯起眼,随后她淡淡的笑道:“殿下花了不少心思吧?一夜之间,竟让皇上改了主意。”
不料面对萧钰似有若无的试探,寒霜丝毫都没有隐瞒的意思。
她面色冷静道:“国师亲自批的星宿命相,陈年往事再度重演,皇上心中对瑞安之祸忌讳极深,不得不信。”
萧钰眸眼微敛,果然,她猜对了,这一连串的事发生到尘埃落定,根源在于瑞安之祸。陆瑾言这步走得很危险,要是一个不慎,他触犯齐帝死忌被查出来,如此猖獗蔑视皇权,绝对难逃死路。
萧钰正想再问寒霜的时候,门就被人不甚在意的推开了。
来人身穿一袭气势迫人的黑袍,此时俊美的脸上神色寡淡冷清,只进门那刻,他看向萧钰,嘴边便勾了似有若无的笑意,俊颜揉在夕阳的碎光里,妖孽横生。
陆瑾言轻飘飘的瞥了眼寒霜,又看向萧钰,漫不经心的说:“有话想问不如直接找我,旁敲侧击问她,你能想明白什么?”
寒霜见主子来了,立刻就十分识趣垂目闭嘴,默默退出去。
萧钰半躺在榻上也没有动身,她看到陆瑾言面无表情的踢上门,他神色有些阴郁的盯着自己伤重的小腿看,然后走到她身旁坐了下来。
陆瑾言垂眼打量着她的伤口,也不顾萧钰乐不乐意,霸道的伸手摸了摸,然后他语气有些不悦的嘟囔:“估计要一个月才能好,伤口太深,好了也得留疤了。”
萧钰愣了下,她没想到他居然在意的是这个。
她一时有些怔忪,到底是不适应与人太过亲昵的触碰,拂开了他的手,抿唇撇开了话头,叹息道:“留就留了,我不在意这个。对了,听说昨夜宫里出了不少事,你没受伤吧?”
世子殿下顿时变了脸,鼻子里哼出一声,凉凉道:“昨儿不是还挑着跟我闹?现在倒是关心起我的死活来了?等你想起来,本世子早死透了!”
萧钰:“……”
世子殿下的脸,七月的天,没头没脑的叫屈和斥责,来得突如其来!
萧钰真的琢磨不透这个陆瑾言说风就是雨的性子,心里有些无奈,只看他英挺的五官高傲轻狂,矜贵,此刻又痛痛快快放下身段露出一分扭捏的委屈来,这人……当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于是萧钰好笑道:“你不是连火都敢放了?我以为天不怕地不怕的安阳世子是不惧生死了呢。”
可不是,她不过是在太子身上动手脚,掂量着轻重,让穆晨把人困在昭和殿弄点动静出来,原想来个请君入瓮。
他倒好,半句交代都没有,直接一把火把昭和殿和太子一并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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