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素来以风景宜人,时节温和著人,这一点京城比不得,没了四季之分,大约也就没了,昼长夜短,夜长昼短的说法,萧禾从起初到来时的新颖,再到不适,再到如今已经习惯了这里的一成不变。
既然昼夜大都一样,那每日日出也大约有了固定的时刻,萧禾望着窗外隐隐白光,没有一刻不在期颐着,此时如若是京中的冬日,那该多好,至少这个漫长的夜会再长上一些。
让外头的人在黑夜的掩映下,把消息传出去的几率更大一些,也让他们再多等待一些。
很怪异吧!
心中有着这种想法的萧禾,自己也思索着她为何如此怪异的想,哪里会有人觉得等待太短了呢?
可当她转过头去看到,看到坐在书桌之后椅子上假寐的齐衡,突然对她的怪异想法找到了答案。
无论再怎样抱有侥幸心理,再怎么期待,暗卫带回来的恐怕不是什么成功的结果,这一点,凭借着女人的直觉,萧禾在等待中慢慢就有了领悟。
无法更改的结局,她私心不愿那么快地到来,等待的时间再长一点,只是因着她不愿再看到对面那个在昏暗光晕中,仅仅只能看清楚轮廓的人,再一次皱起眉头。
但时光易逝,天公总不作美,外头终于大亮,暗卫也回来请罪,“属下办事不利,望主子责罚,属下未能按照主子吩咐,将信送回京城,暗中封锁实在太过严密,属下与城外联系已然被打断。”
齐衡大约早也料到了之前不过是他心存侥幸,没多说什么,挥手让暗卫退下后,随即长叹了一声。
萧禾见状,回到他身旁,双手抚上他的双肩,默默地给予他支持的力量,风雨欲来山满楼,江南之地的险恶,她一再见识,每每都心惊肉跳,何况是直面这些艰险的齐衡呢?他肯定更为愁苦吧!
她不是什么养在深闺装的娇滴滴女子,从小受父兄耳濡目染,加之来到江南之后也潜心学习了很多,自是明白眼下局势到了何种一触即发的地步。
虽曾幻想过她和齐衡要以一种轰轰烈烈的姿态结束这场慌乱,却没曾想过,局势的演变,会让她曾经幻想过的那种轰轰烈烈,最终可能会变成另外一种情形。
齐衡感受到了萧禾安抚,很快就握住她的手,给予回应,顺势把她拉进自己怀里,“阿禾,你说如今该如何是好?如何才能让父皇知道这里出了变故。”这句话,似乎是无意之间的呢喃,压抑情绪的宣泄之口,齐衡也并没有期望萧禾可以在此刻说出一个可行之法。
突如其来的一切,对于他的冲击都很大,让他一时漫无目的,没了章法,何况是萧禾呢?此事对她的冲击,也一定让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吧。
可事实上,萧禾还是给了齐衡一个不小的惊喜,“暗地里不成,那不如就从明面开始走。”平日里刻意在旁人面前压低声线的声音,此刻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地方恢复了常态。
“你现下既然背着钦差大人的名头,那便有权利向京城禀报江南一切事宜,利用这个名头,应该可以把东西传递出去。”齐衡听着她缓缓说着自己的想法,稍稍欣喜一下,却又摇头否定了它的可行之处。
“恐怕没有那么容易。”齐衡又是一声叹息,同时思绪回神,也发现了萧禾今日有些异样。
平日里,她对于坐在自己腿上这种亲昵的举动一定会推辞,但这一次却一反常态,甚至还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好好的窝进了他怀里,说这话也不带抬头的,怪不得他觉得声音有些闷闷的。
这样贴心的举动,让齐衡心情略好了些,他越发握紧萧禾的手,给予彼此依靠与支撑,没得萧禾的反问,就直接解答起此方法的不可行之处。
“江贺宇既然能很快封锁全城并且没有引起什么异样来,只怕是江南的官员全都与他同流合污起来,如果我此时贸贸然出头,向京城去信,一定会引起他们的注意与怀疑,身份很可能会暴露。”
齐衡语气之中的无奈之意让萧禾愈加揪心,她靠在他坚实而温暖的胸膛,也渐渐恢复了往日的理智态度,顺着齐衡的话往下理思绪,她很快发现了自己说的话破绽百出。
无论怎样出城都是个难题,城门口既然加强了排查,对方防止消息传播出去,那么书信之类的东西就是重中之重的排插点,只怕是官府文书也会被仔细翻看。
到底该如何,萧禾又没了思绪,但她抬眼细细描摹着齐衡的下颌轮廓,又想起了“轰轰烈烈”。
她立马否决了另一种结局里的“轰轰烈烈”的情形,她想起了千里迢迢,不辞辛苦来到江南的初衷,若齐衡有了什么危险,那她岂不是白费了心思,她不可以失去这个人。
故此,无论如何,她也绝不可能让最坏的那种结果发生。
沉默成了书房里此刻的主旨,可谁都没停下自己心中的思绪,齐衡一手紧紧握着萧禾的手,另一手却在抚摸着她的脊背,看是安抚的动作,也不知是在安抚着谁。
消息传递不出去,没有援兵,他们一下就处于在了被动状态,这样的情形下,江南贪污之事,
>>>点击查看《相府千金:谋妃定天下》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