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禾端茶的手顿了一下,她的直觉告诉她,这话定然与他接下来要说的事情有关。
果不其然,当她再次问到他今日所来究竟为何时,江贺林沉默了半响,似乎是鼓足了极大的勇气后说道:“萧公子,求你想法子留住我兄长一条命吧。”
他说得恳恳切切,情真意切,让萧禾彻底沉默了起来。
她知他今日来必有所求,甚至隐隐都已经预感到了是与他那个不成器的兄长有关,却怎么也不会想到他竟然这般的直白地说出了让自己想法子留下他一命的话来。
屋内的沉默让江贺林彻底慌了起来,他已然没了刚刚踏进书房的那种泰然自若,双手紧紧握住扶手,仔细瞧去还有一些颤抖,“我不求别的,我只求让他活下来,让他保下一命即可,哪怕最后的结局是流放,我也甘愿陪着他到苦寒之地去。”
萧禾被他的话换回了神思,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江贺宇以为自己打动了她,说起话来更加颤抖以及语无伦次,“我与他一母同胞,我实在不愿意看着他死去,我就只剩这一个亲人了,我想救他,我劝过他,我每一次见到他都劝他,可是,可是他怎么也不听我的,都不听我的,我没了法子,我只能来求你。”
“求你救他,留下他一条命吧!”江贺林几乎是哭喊着说出了这句话,几乎是在一瞬间,他趁着萧禾不注意,扑通一声就跪倒在了她的面前。
双膝落地,砸得地砖清脆一响,到底有多疼,萧禾无法感同身受,她只能在巨大的冲击之后,赶紧上去拽着他的胳膊,试图把他拉起来,“你这是做甚?赶紧起来,快点,你的腿还要不要了!”
但一切哪有那么容易,江贺林对她的话闻所未闻,萧禾一介女流之辈,又岂是能撼动的了他这个弱冠之龄的男子,更何况他是铁了心要跪到她答应为止。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进来把你们家主子扶起来呀!”萧禾努力了几次都没有将他拉起来,实在急的不行,却正好看见了门外随着江贺林来的两个下人正在往里头探头探脑,赶紧喊了他们进来把江贺林拉了起来。
被拉起来之后的江贺林双目无神的瘫坐在椅子上,活像是一位即将要断气的老翁,被他们这么一拉,就好似是切断了他所有的期望。
萧禾没好气的撇了一眼他,叉着腰在他面前走了两步,气呼呼的说道:“还说要陪你兄长去流放之地,今日这么一跪,我看把腿跪废了,如何陪你兄长去,莫不成,到时候要爬着去?”
“爬着去就爬着去!你……”江贺林下意识地回了一嘴,却在突然之间意识到萧禾刚刚说了什么话!去流放之地,难不成?
他立刻变得有些激动起来,“你的意思是,是愿意帮我了?”若是那样,那可就真的太好了,兄长有救了!
但现实对于他来说依旧很残忍。
萧禾摇了摇头,任何话都未曾言明,江贺林就已经懂得了一切,一团火焰就此被一盆冷水浇灭,他再次瘫在了椅子上。
难道事情已然在无可以挽回的余地了吗?难道这就是他与兄长注定的结局了吗?难道在不久以后,他就得眼睁睁的看到早已被血迹浸染,怎么也刷洗不掉的刑场那里多一具兄长身首异处的尸首吗?
难道,难道他就什么都做不了吗?江贺林呆愣愣的抬起自己的双手,却发现这双手平日里除了握笔,竟然真的什么都做不了,到了此刻,这双手的用途也仅仅是让他在哭泣时掩面,不至于被别人发现,太过于丢脸。
萧禾见他这幅模样,一时之间感慨万千,想与他好好说道说道,却发现任何语言在这种亲情的取舍之间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她欲言又止地踱至他身旁,最终只能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缓缓说道:“事已至此,我即便想帮你也无能为力,有些事情,不该过多强求。”
兄弟情深,本就难能可贵,更甚者是他刚刚那一跪,这彻底触及了萧禾的心里某处,让她一下子就想起了她和她的兄长,也隐隐勾起了她对于家中一切的思念之情,但这一切都不能促使她答应帮他。
她理解她想保下自己在这世上仅剩的亲人的性命的心情,但却不代表她能在这件事上帮到他什么,一切实在是太难太难,江贺宇所犯之罪根本不可轻易饶恕,当朝廷知道一切以后,所有的事情都不可能是她一人可以置喙了,皇上雷霆之怒之下,甚至是齐衡都无法再做什么。
“你先回去好好养你的腿伤吧,一切都尚未下定论,说不定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萧禾终究不忍心江贺林在这件事上那么痛苦,只能先这么安抚着他。
却不想江贺林是一阵连连苦笑,“你别这样安慰我了,朝廷的律法我还是知道的,今日来求你,只不过也是心存侥幸罢了,我还得……”
江贺林话还尚未说完,就被门外的一个下人匆匆打断,“萧大人,林公子,钦差大人有请。”
“好,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我们稍后就来。”萧禾道了一声后,就与江贺林对视了一下,随后对着他说道:“大人回来之后,曾与我讲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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