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衡和萧禾带着灵芝一同找到了姜夫人,当他们兴冲冲的告诉告知她姜家家主有救之后,江夫人自然是万分感激,随后,谁也都不再耽搁,就按照那位老先生留下来的药方,将灵芝入了药,与其它药材一起煎服成汤药,让姜家家主服下,一日三次,第二日姜家家主主的情况就有了好转,黄昏服药之时,他终于从昏迷中转醒,几日之后,他就彻底痊愈了,如同个健全人般能够下床自由走动,瘟疫的那些症状也在他身上消失不见。
这一下子,连日来愁云惨淡的姜家顿时雨过天晴,人人都喜上眉头,萧禾也是十分高兴,毕竟江家家主到底与他们有恩,何况现下与他们又是合作的关系,他若有个什么事,在江南的他们也就失去了一份助力,现下姜家家主全愈了,实在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但这府上却仍旧有一人一直愁眉苦脸着,此人就是齐衡,萧禾在再一次探望姜家家主回来之后看到他这副模样,终于是忍不住开口说道:“发愁什么呢?别这样苦着一副脸,现在全府上下都在为家主的痊愈而高兴,你这样一副脸色,让他们瞧了,是怎么回事?”
自从他把灵芝拿回来交给姜夫人之后,齐衡就一直冷着一张脸,大概在旁人看来和之前没什么模样,可是一直跟在他身边的萧禾,却还是瞧出来些许不同来,他这是在担忧,他这是在思虑其他事情,在为其他事情发愁。
萧禾原以为他是在担忧姜家家主的病情,可现下姜家家主都痊愈了,他的愁苦表情却是越来越重,萧禾不得不问一句,出了什么事?
“带回来的灵芝用完了?”齐衡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回答萧禾的话,他反而冷不丁的问了灵芝的事情,这一下子就把萧禾问懵了,她心想,用完了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吗?齐衡当时也在场,也看到了,为何还要在这个时候说这种无意义的话。
但很快,萧禾就明白了问题的症结所在,想起了带回来的那些灵芝分量有多少,“你是在担忧灵芝的事。”她很肯定的说道。灵芝用完了,却只救活了姜家家主一人,外头还有那么多感染了时疫的百姓等着这味药材救命,以及每天倒下的人是越来越多,这让齐衡怎能不发愁呢?
“是,那日我让暗卫搜遍了整个总督府,却去找出了那么一点点,只能就救姜家主,可外头那些每日哀嚎的百姓又该怎么办?零芝明明不是什么禁药,它顶多就是比普通的药材明贵一些,精贵一些,在我们的插手之下,为何依旧是如此难求!”齐衡说着说着,对于百姓的无力感和对于总督的痛恨让他咬牙切齿,狠狠的锤击着桌面。
萧禾不愿他如此伤害自己,便走至他身旁,扶着他的肩膀,轻声安抚道:“江南没有,那我们大可从别的地方调集药材来,这不是之前你与我一起想出的法子吗?”
齐衡却突然叹了口气,整个人肉眼可见的颓废了下来,他摇了摇头,说道:“只怕是没用了,这几日回来以后,我派人暗中调查,发现总公司底下的垄断生意做得十分庞大,他几乎将江南所有地方的名贵药材生意都掌握在了自己手中,灵芝就是其中一味。”他一边说着,一边把自己左手边的一摞刚刚整理好的递给了萧禾。
萧禾本就对他话中所说的事情感到心惊,这下翻看着暗卫递上了的情报是越加眉头紧蹙,看完之后,只说了一句,“怎么会这样?”却也清楚地明白,他们之前想到要去其他的地方找灵芝的这件事情,怕是根本不可能成功了。
面对萧禾的问,齐衡发现他根本就没法回答,他也不知道究竟为何会成了这个模样,自从他来到江南之后,接二连三的事情那是让他焦头烂额,筋疲力尽,他从中成长,却也狼狈的跌倒过无数次,这一次也是让他跌进了个泥潭,一时之间根本无法动弹。
疫情越来越严重,尽管各个衙役每日都紧锣密鼓地向城中百姓宣传防疫之法,告诫他们不要与患了时疫的人接触,但面对家中亲人在床榻之上的情形,感染的人是越来越多,百姓们一日看不到希望,城中的气氛也越来越严重,时日一长,恐怕暴乱也就随之而生,到时又是一场无谓的生灵涂炭,谁不愿见到那样的场面,齐衡不愿,萧禾也不愿。
“眼下是不是只有从总督手里那里拿到灵芝这一条路了?”萧禾踌躇了一下问道,得到的当然是齐衡的点头,附近所有城镇的灵芝都被总督一人掌控在手里,他们就算想从别的地方拿到灵芝,那也是根本就找不到的,只能从总督手里的那一批想办法了。
但他们两个人都很清楚地明白,眼下这个关头,总督是根本不可能把灵芝乖乖的交出来的,他一定会利用此事大做文章,甚至还可能会想抵消他之前贪污所犯下的种种罪行。
如此一个毒瘤将会逃脱,齐衡自是不愿,他当然想着那厚厚一叠的证据,开始左右衡量,究竟要不要把这个消息告知京城,恰在此时,萧禾像是明白他心中所想的似的,一掌摁在那叠信纸之上,与他四目相对,似是很肯定他心中的想法,说道:“把这件事情交由朝廷来处理吧,送到京城去,眼下你我根本无法将它奈何,不如让皇上彻底将此人查办了,到时我们还能找到灵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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