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倒是轻巧!府里有名头没名头的姨娘通房一堆,你为什么还要去外头招惹那些又腥又臭的脏东西?烟花柳巷这些下三滥的地方也是你能去的吗?”
李名元碍于他娘坐在上首,不好反驳,只能自己小声嘀咕:什么又腥又臭的脏东西,我看你才是嘴巴不干净,人家香得很好吗!昨晚一夜销魂,可比府里头的这些个姨娘通房滋味好上百倍!
再说了,这又不是第一次;只是这次没回来歇息才露了马脚,家花哪有野花香…古话都说了,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到,轻易得手的哪里有什么好东西。
“行了!”老太太不耐烦地斥道:“都已经去了,你能把他怎么着?在那种地方一夜,想必也是劳累得很,让元儿先下去沐浴,歇息一番再说吧!”
他累?这么说,他去找温柔乡还是她的错了?她做这么多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李家吗?现在竟然连姑母都这么说,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李名元傻眼了,他就是去了一趟妓馆而已,用得着这么寻死觅活的吗?
老太太却知道她这只是在借题发挥,不就是不服气她让她把嫁妆还了吗?
赵令芳骑虎难下,都没人来拦一拦她吗?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她撞上去?
老太太就这么冷眼瞧着她,“撞啊,你倒是撞啊,我看看你能撞死还是撞个半死不活好博得他人一笑。”
赵令芳顿时不敢动了。何秋欢已经够嚣张了,她要是再闹出这种事,只怕何秋欢半夜都能笑醒。
“我为了这个家,说是殚精竭虑也不为过,你们呢?一个个地,就知道扯我老婆子的后腿,你们是不是要把我气死才甘心?”
“娘,您消消火,儿子错了,儿子再也不敢了!”李名元立马跪在地上,老老实实认错。
赵令芳也心不甘情不愿地跪在他旁边,一脸倔强。
老太太长叹一声,“你们知不知道府里如今的情形有多么严峻?何秋欢眼见着是要见死不救了,你们不赶紧往伊人三姐弟身上使劲,往后想怎么办?”
“只顾着眼前这点利益,简直就是短视!往后若是能借着何府的势力,将元儿的位置挪一挪,好日子还长着呢!你们俩都是我最亲近的人,若你们再这么烂泥糊不上墙,我就彻底不管了,让你们自己折腾去!”
“娘…”
“姑母…”
“行了,不必叫我!你们回去好生反省,要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最近也不必来请安了!我懒得看见你们!”
眼见着老太太被气得不轻,叶妈妈倒了杯茶塞过去,“老太太,您不要着急!少爷虽然不像其他府里的小辈那般能干,但对您还是孝心一片的;您呐,放宽了心,府里有您撑着呢,出不了大事儿!”
“唉!还是我错了啊…当初若是不算计着把令芳嫁进来,也不会将何府得罪了个彻底,断了李府的退路……”
这样的话,赵令芳自然是听不到的。
虽然暂且妥协,但赵令芳对李名元一路上的小意讨好却并无甚反应。等回到院子,甚至还将李名元关在门外。
“夫人,您不能这样闹脾气!老太太已经对您不满了,若是再失了老爷的欢心,你往后又该怎么办?”严妈妈苦口婆心地劝。
“凭什么?凭什么她何秋欢可以肆意妄为,什么都不必顾忌;而我,我赵令芳却需要曲意逢迎,处处小心。都是李府娶进来的女人,谁又比谁高贵!”
“夫人,不要说这种气话!您明明心里都清楚,又何必说出来伤了自己呢!”严妈妈摇头叹息。什么都可以努力去争去夺,唯独出身这件事是注定好的。
赵令芳闭了闭眼,“去吩咐大厨房今晚准备些好酒好菜送过来,再去库房取了那套红玉头面过来。”
严妈妈说的对,她没有恣意的资本。她只能往前走,哪怕前方布满荆棘,她早已无路可退了。
“诶,老奴这就吩咐下去。”严妈妈见她想通了,连忙应声便往外走。
三日很快便过去了,一抬又一抬的嫁妆箱笼从公中库房抬进何秋欢的院子。铺子庄子的地契也俱都送了过来,至于私下里扣下的,何秋欢也不打算再计较了。
地契一拿到手,何秋欢就忙不迭转手给了李伊人,连带着送过去的还有几千两的银票。
“这是?”李伊人看着手中的银票,有点纳闷。
路妈妈一边指挥着小丫鬟把带来的东西放下,一边笑着回答,“让您管着铺子,总不能只凭着一张空口白牙吧?当然得先把银子给您了!您只管凭着心意大着胆子去做就是,其他的事情有夫人担着呢!若是这些银子还不够,您到时候只管跟奴婢开口,夫人那里不缺!”
原来母亲这么有钱?有靠山的感觉…还不错!李伊人炯炯有神,轻而易举到手的银子显得这几日无比纠结的自己好蠢……
不过,事情总算是解决了,这样就可以尽早开始她的设想了。除了书屋,其他四间铺子里的东西怕是都搬空了,还得好好思虑一番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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