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伊人看着她阴晴多变的神情,无比怀念地想起今早舅舅也是这样变来变去的神色,果然不愧是亲兄妹!
何秋欢轻咳了一声,干巴巴地道:“哈哈…他们真是太可笑了,什么事都想来怪罪我们,把我们当傻子吗?以为我们跟他们一样卑劣吗?”
她是心虚想转移话题,可谁知这句话却又说到了李伊人心上。她目光深沉难辩,“母亲,若是我就跟他们一样卑劣呢?若是我说昨晚的事情是我做的,你又待如何?”
何秋欢一惊,显然没有想过这种可能。可就算真的是伊人做的,她…她这个母亲又有何面目去说什么呢?
若不是她这个做母亲的没有护住女儿,女儿又何需去做这些?她还是个孩子啊……
何秋欢将女儿揽进怀里,心痛难当,“没关系…没关系的,都是他们罪有应得,你不必愧疚!若不是他们想尽办法也要算计我们,你又何需为了保护我们奋起谋算,都怪我这个母亲没用;伊人,你别怪娘……”
李伊人身子僵了僵,而后才在何秋欢的轻拍下放松下来。原来这就是有母亲的的感觉么?好温暖啊…
深夜,李伊人目光幽幽望着窗外,手里的书半晌也没有翻动过。
思儿无奈,将手里提着的食盒打开,把一碗清粥和几个小菜一一摆到桌上。“小姐,吃点东西吧!您这一整日都神思不属,到底是怎么了?”
跟夫人分别后回了院子,小姐就是这副愣愣不知所思的模样,她看了真的很着急!夫人也没做什么啊,不过是安慰地抱了小姐一会儿,怎么就让小姐变成这副模样了?
李伊人把书放到一边,听见思儿的声音才发现竟已是这么晚了,“我没事,你先下去吧!伊白回来了吗?”
“早就回来了!”总算有反应了,思儿松了口气,“您一整日都提不起什么兴致,奴婢就没让伊白少爷过来!刚才伊唯少爷和研影小姐她们过来找您,都被奴婢挡回去了;小姐,可是夫人让您不高兴了?”
母亲?李伊人想到那个温暖的怀抱,“不是!你先下去吧,没什么事别让任何人来打扰!”
见小姐什么都不想说,思儿只好下去了。既然不是夫人,那小姐到底怎么了?真是愁人!
李伊人明白她想问什么,只是这会儿她自己心里也乱着,不知道该怎么说。母亲这个词,对她来说是很遥远的。
自懂事起,她就是自己一个人生活。曾经知道她有母亲的时候,她也很憧憬。母亲对她会不会像赵姨娘对二妹妹那样暖暖地笑着,有求必应。
可后来见到了才发现不是每个母亲都是那样子的。她去请安,母亲也只是随意地望了她一眼,便再不理会。
如今乍然得到像期望中那样的母亲,不计前程,不问后果;不管发生什么事都站在她这边,她既觉得欣喜又感到惶恐。
就像以前跟思儿说的那样,她对所谓的母亲其实早就没有了期待;可今日她才发现,原来是有的;只是这种期待这种渴望被她深深埋在了心里,轻易不得见。
她昨夜算计了李伊春,用曾经她最不屑的手段,毁了一个女子的清白名声;跟母亲说的那一瞬间,她是很想母亲责怪她的;那样她以后就可以继续硬起心肠,对母亲的示好视而不见,可是她没有。
她明白她,她懂她,这感觉让她心里既酸又涩。母亲…母亲…这一夜注定是不成眠的。
清晨,李伊人被外头的动静吵醒,揉了揉昏沉沉的脑袋起身,“思儿…”
李伊白听见姐姐的声音像个小炮仗一样跑进来就开始告状,“姐姐,昨儿个我想来找你,可思儿姐姐就是不让!”
臭小子竟然也学会告状了!李伊人轻笑,“那你想让姐姐怎么罚她?不准她吃饭,饿她两顿好不好?”
李伊白呆了呆,他只是想下回来找姐姐的时候,思儿姐姐不再拦着他了,没想让姐姐罚她呀…于是他一脸纠结,“饿肚子的滋味很难受的,思儿姐姐肯定不是故意的,姐姐你别罚她!”
“好!”李伊人摸摸他的小脸,“不罚她!去找伊唯哥哥玩儿吧,先让姐姐洗漱,嗯?”
李伊白跟姐姐撒完娇,心满意足地出去了。思儿端着水进门,“奴婢刚刚本来想拦住伊白少爷的,没想到还是把小姐吵醒了!”
“无碍!二妹妹那边如何了?”
“听说昨儿就没消停过,哭着闹着不肯离开老太太的院子,赵姨娘一直陪着她,连带着老太太也没歇息好。小姐,那几个人就给他们了吗?需不需要把他们救出来?虽然二小姐一直闹,可其实他们刚摸进去就被发现了,咱们根本就没想真的毁了她的清白。”
“等着吧!那几个人对他们来说就像是烫手山芋,他们活着,二妹妹日日夜夜如鲠在喉;可若是他们死了,那岂不是坐实了二妹妹确实被人毁了清白?这个难题就交给赵姨娘吧!”
昨日也是她一时想岔了,哪里来的善心竟去同情一心要置他们姐弟于死地的仇敌。不说赵姨娘做的那些事,就是李伊春,小小年纪,心思却恶毒无比,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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