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鹿翎却开心了,
睁大了眼睛,使劲地嗅嗅肆卿身上若有若无的香气,
心里的小鹿开始乱撞,十几年修的矜持都要从眼珠子里掉出来了......
他卸下一身疲惫,
任贴身侍童玲琊为其宽衣解带,
他只穿一身轻褂,瞧了瞧熟睡在大殿正中的鹿翎,面无表情地转身向浴池走去。
他泡在池子边缘,心里烦躁不堪却也没什么来头。
池子里散发的热气一遇到冰冷的空气立刻化作小液滴,浮游于空中,霎时间雾气腾了一片。
肆卿从水中伸出手轻轻抚了抚额,
满身疲惫却是一点儿也未被池中的药水卸下,闭目微憩,就好像一不留神就要睡去,
“今天究竟是怎么了?这班子事儿也想到管了。”
他越想越不对,一不留神滑入池底。“咚”,一声闷响,疼。
“噗嗤”一声,肆卿一皱眉,钻出水面时看见鹿翎坐在池沿上冲他笑。
“......”肆卿头更疼了,立马在水下捏了个诀,
“嗖”地一下一条白绫缠上了鹿翎的眼,紧接着就听见玲琊急急急忙忙跑进来磕在了地上:
“君....君上,小童,小童方才见这凡女睡得香,便打了个瞌睡,谁知,谁知......请君上定罪!”
此时肆卿已换好寝衣站在了玲琊面前,冲他摆了摆手,
这是肆卿继任天君以来难得一次施法术更衣。
他走到正扭动着身躯设法取下白绫的鹿翎身后,
刚一抬手触到她的后脑勺她突然大声尖叫了一声,“扑通”,
鹿翎掉进池子里了。
肆卿的手还悬在半空,顺其自然向后招了招,
招来了候在门口的婢女池沫和贺兰,示意了一眼池里扑腾的鹿翎便走了出去。
这青楼女子果然是多面呢,以为温婉听话,可想闹出这么一出。
肆卿斜倚在榻上,端起玲琊送来的茶撮了一口,
不觉眯起了眼睛。
“殿下...”池沫看来已经安置好了鹿翎,诺诺向前,身后跟着贺兰。
贺兰!肆卿这才发现这乖婢竟不是自己殿中的奴才。
真是令人哭笑不得呢。
“天君殿下...地君殿下遣奴婢来给您传信,
伏羲上上神的牌位今早显了蓝光,又听说您带了凡女回来,
说这凡俗的人和事都最好碰不得,想请您多加小心。”
贺兰说罢微微抬头瞧了瞧肆卿,见其没什么反应只悄悄退了。
这个枭墨,消息倒是灵通,老把伏羲上上神搬出来吓人。
地君殿中,蓝光漫天,枭墨静静站在窗前......
天色总是明黄,氤氲的云雾精灵般地席卷上九天正殿,
肆卿兀自站在殿前的菩提树下,神情淡漠地瞧着地下的一切,“殿下......”
小宫娥池沫在他身后候了有一阵子,见他仍没有走动的意思便犹犹豫豫开了口,
可见天君偏头过来却又欲言又止,一脸为难。
肆卿倒是非常善解人意,幽幽开口道:“沫儿有话直说吧。”
池沫胆怯地抬头瞧着肆卿的脸:“大典将至,奴婢实在不敢冒犯,
可是奴婢家中确有要事,恳请天君殿下赐奴婢几日假。”
言罢急忙低头,大气不敢出一声,看着脚尖揣摩着她的天君会给什么答案。
“哦?”肆卿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池沫,
像是等着听听是什么原因让这个小宫娥惦记着回那烟雾缭绕的凡间。
池沫确是天君的人跟的久了也甚是聪明,立即会了意,
匆匆继续说道:“奴婢自受上上神伏羲蒙恩来到殿下跟前侍奉便再未见过家弟,
他是奴婢唯一的亲人.....如今他年事已高,
奴婢想赶着无常爷勾魂儿之前下去瞧他一眼....望殿下成全。”
池沫心中念亲急切,只咬着下唇,也不知再说些什么,
豆大的眼泪珠子啪啦啦地沿着她幼嫩的脸蛋往下掉。
肆卿一听只道心中疏忽,竟不知眼前这个貌美的小宫娥在凡间竟有亲,
眼下她来到殿中日子也有了大半年,
想来她弟弟的日子也过了大半生,到了死了说毫不惦记这么个姐姐应该也是假话。
凡尘的人纵是皆道八方神君的神通,
但这池沫的弟弟恐怕是到了阴曹地府也恨透了这无情无义的仙人吧。
肆卿转回头,沉默了一会儿。再回头时正对上了池沫焦急的目光。
肆卿大手一挥,殿前菩提树下显现出了凡间种种,
画面一转,竟是在侯爷府,
一个老爷子奄奄一息地躺在榻上,周边唯唯诺诺候了一堆人。
池沫向前走了一步,再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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