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郊野之外,一座豪华的高宅大院显得极为诡异,蔷薇花爬满了高高的石墙,开满了鲜红似血的花朵。
宅门口的匾额上赫然写着三个字:琼宇苑
古风古调的房间用的是龙涎香熏,淡淡的幽香有安神之效,浅紫色的帐帘内,是用薰衣草铺垫的床榻,不仅优雅高贵,而且柔软舒适。
床榻上的美人安详的睡着,门外匆匆忙忙的侍婢们都很轻,不敢打搅到这位神来之客,这虽不是他们家主子带回来的第一个女人,但有可能会是他们的女主人,惹着她,以后可就没好日子过了。
池遏潇洒从容的从门外走进来,对着她微笑,在他的身后,竟是父母的模样,他们伸手掐住了池遏,他毫无反抗之力,身体一度凌空,青紫色的脸上呈现出恐怖狰狞的模样。
她哭喊着,要他们放开他,可是他们都狠狠地看着她,都在埋怨是这个男人害得她意乱情迷,忘记了惨遭灭门的血海深仇。池遏挣扎着,忽然不动了,眼睛里流出两行血泪,挣脱他们的手,走向她,不停的责问她为什么不爱他?为什么要利用他?
她被池遏掐住了脖子,她快窒息了,不要,“不要——”
她在梦中惊醒,却因为极度恐惧疲倦再次昏倒在床上。
已是深夜。
屋内烛火通明,确没有一个人。
她挣扎着起身,依稀记得有人要杀她,白绫已经勒住了她的脖颈,她就要窒息了,这时有人从窗外进来,她还以为是池遏,朦胧中看不清他的容貌,只记得她穿一身雪白长衫,像极了她的哥哥,她昏睡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这间陌生的房里了。
那人不会是池遏,池遏虽然潇洒,可是不喜白色,总是有种天生的贵气,可能因为他是王爷吧,就连腰带上的扣子都用金丝镶边,所以那个人决不会是他。
白色的衣衫,会是哥哥吗?哥哥没有在家住过,那些人不会找到哥哥的,哥哥一定还活着,那会是哥哥吗?
忽然觉得胸口剧痛,像是被人狠狠的扯出了心脏,她拉开衣服,鲜红的蔷薇花纹身映入眼帘。竟然像重新活了过来,鲜艳的颜色,不知是屋内的烛火映的还是它真的就这般奇异,洛鸢竟然发现自己左肩上的蔷薇花在发光,淡淡的血红色随着心跳的搏动一闪一闪,妖异至极。
她打了个寒战,在春风送暖,夏邑将至的时日,她竟然冷得打寒战。
这是哪里呢?为什么没有人?她还活着吗?
带着这些疑问,她下床出门,走在空空荡荡的深廊里,四周寂静的阴森,毛骨悚然的她壮了壮胆子,继续走下去。
忽然,她觉得心口又是一阵剧痛,这次的疼痛像是海浪,席卷了她的全身,她倒在地上抽搐着,眼睛却瞄着了石墙上的蔷薇花,像是与她的胎记心有灵犀,她挣扎着爬过去,用嘴咬掉了最底下的那朵花,那花竟然和她肩头上的花一模一样,就像是有人比对着这朵花刻在了她的肩膀。
花朵被她咬下,很快失去了颜色,她的心口稍感缓解,疼痛使得她耗尽了力气,昏睡在了那满墙的蔷薇花下。
有风吹过,蔷薇花随风摇摆,翩翩起舞。
是谁,在她的肩头纹上了蔷薇,遮住了原来的那只凤凰?
一声洪亮的鸡啼声打破了昨夜死一般的寂静,她慢慢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再次躺在了那间古风古调的屋子里,昨夜是梦吗?可梦里是不会有疼痛感的,那梦境那么真实,要她相信那是个梦,真的很难。
她觉得脖颈下有个坚韧的东西,温温的,软软的,这时她才察觉到床上竟然还有一个人,一个陌生的男人。
“你是谁?”
她突然间坐起来,眼神中充满了恐惧,死死的盯着那个睡意朦胧的男人。
那个人似曾相识,她依稀记得,那夜在醉尘楼的楼台之上,有一个身着紫衣的男子,他的眼眸她不会忘记,深邃幽然,恍若世外之人。
眼前的这个男人,似乎——不!就是他!
“你醒了,我还以为你还要再睡一会呢!既然醒了,就起床吃早餐吧,刘妈已经备好了,快些更衣,我在门外等你。”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甚至没有直视她一眼,这让她感到一种深深的恐惧感,他敢在池遏的眼皮底下救走自己,本应该是她的救命恩人,可是女人敏锐的第六感却在无时不刻的提醒着她,这个人还是离他越远越好,否则到最后会被他弄得遍体鳞伤。
洛鸢点了点头,隐藏住心底的恐惧感,既然他救了她,就不会再加害于她,至少在他离开这座宅子之前,她是安全的。
很快的换上他为她准备的衣服,她才发现她穿的竟然是当年名声大噪的厘鹊琉烟裙,这是世间难得一见的宝物啊!裙身由天蚕丝混合铂金编制而成,虽然雪白素丽,可是在阳光下铂金的光芒确是掩盖不住的,遍体银光,造成朦胧的幻境,让人觉得有如仙子般扑朔迷离。双袖用苏州的金丝蜀锦裁成,款式是上古时期的广袖,繁密的水晶与宝石点缀其间,宽大的袖口遮住了手掌,更有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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