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举杯饮茶之时,思绪回到了以前:
“母后,你为何要自残?是澈儿不好吗?澈儿改了便是,母后不要再伤害自己了!澈儿求求母后了!”
那年,他才八岁,却亲见了他的生母割腕取血。
他害怕了,不停的磕头求他母后住手,他的母后却淡淡的笑了笑,大红色的凤袍下,她是那么苍白那么脆弱,他想保护她,可是无能为力。
“澈儿莫怕,母后不会有事的。澈儿能不能答应母后一件事?”
“母后,您说便是,不论什么澈儿一定答应您,只求你不要在自残了。”
女子的血一滴一滴的滴在凤袍之上,她看着这一切,绝美的笑了,“澈儿,这件事不可以告诉你的父王。母后会告诉你一切,但是母后要你答应,除非你将来登上帝位,否则不准碰它。”
“儿臣答应,可是母后所说的是何物?”
“澈儿,跟母后来。”
女子宠爱的摸了摸男孩的头,带着他到了自己的寝宫,正中央的墙上,挂着他父皇亲自画的像,画中的女子一袭白衣,轻纱般的朦胧曼妙,男孩知道那是他的母亲,可是母亲从来只穿红衣,何时穿过白衣呢?
女子轻轻的转动画轴的下端,只见床榻上出现一个暗门,里面不时的传来凄惨的叫声,不是人类所发出的声音,而是某种兽类嘶哑刺耳的声音。
“澈儿,莫怕。”女子搂紧了怀里的孩子,然后又转动了画轴,暗门打开,一只一尺长的冰蟾正乖乖地呆在暗门中,门虽已开,可是冰蟾却老老实实地,没有逃出来的意思。
“母后,这可是雪山冰蟾?母后你怎会有这世间罕物的?”男孩并没有害怕,而是诧异地看着他的母后,这雪山冰蟾百年才出现一次,而且只要离开雪山就会融化成水,怎么会在这皇宫之中呢?
“澈儿你知道吗?这冰蟾,是母后的心血,守护这冰蟾,是母后的使命。”
母后,你可知,冰蟾如今已经去了,您也不用再取血喂养了,可是母后,您知道吗?澈儿想您,澈儿不要帝王之位,澈儿要母后健健康康的陪着澈儿。
茶盏啪的一声碎裂,正溪吓得失声惊叫,皇上回过神来,刚刚是自己失神了,可是一想到母后,他就想杀了眼前的人,杀了他的仇人。
“母后,母后你在哪里?”那年他尾随父皇微服出巡,回宫后却再未能见到母后,偌大的宫殿里,只有空荡荡的回声在等他。
忽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飞奔到画像面前,转动了画轴。
暗门缓缓的开启,冰蟾正楚楚可怜的守在她的母亲身旁,母亲的手腕被割开,鲜血洒满了暗格,冰蟾也不再像以前一样通体晶莹,而是开始渐变成白色。
“母后,母后!你醒醒啊,我是澈儿,我是澈儿!你醒醒啊!”
他还记得,母后睁开了眼睛之后的伤心与绝望,满目的凄凉,仿佛置身冰天雪地之中。
“澈儿,你要记得,冰蟾饮了母后的血,会化成16颗蟾珠,母后恐怕不能再喂养冰蟾了,你要收好蟾珠。记住,蟾珠若是遇到你的血,便是绝顶的利器,没有人能躲得过蟾珠的冰封。想我瑱潋一世,还是逃不过她的劫。当年她用你的性命为咒,母后不得不以身饲蟾,可怜我的孩儿,你要好好活下去,好好活下去。”
手指僵硬了,他不想放过她们,可是母后,蟾珠里,还有你的影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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