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风云录之萁豆劫 章节目录 第十三章 君臣四人同游湍岸高阜 黄衫线娘(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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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赵祯、黄成简端立高阜柏林下面赏看远村近景，沉醉天蓝水碧；空气极是新鲜，润肺畅怀，但却并不听得半声鸟鸣，林内静寂如夜。两人俱为静寂感染，一时之间，竟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良久，赵祯方转身过来，漫步踱至黄成简面前，沉吟而言道：

    “黄卿，朕在资善堂读书时节，便闻得邓州城东建有‘张巡祠’一座；另先帝在日，为朕讲述‘琀玉’一词时，亦曾亲口语道：人臣但要正道直行，竭忠尽智以事其君，死后虽尸骨腐烂，亦能名节不朽，彪炳史册，何用琀玉？想那张巡一生精忠报国，宁死不屈，实为名节不朽之千古良臣。今距清明尚早，然你我君臣既至于此，何妨前往祠内一祭，以慰朕平生求贤求忠之渴。可好？”

    黄成简尽管熟知张巡故事，亦知邓州城东建有“张巡祠”一座，只是地处荒野，久已废圮，再加政事繁冗，心多牵念，故莅任邓州以来，竟从未踏进过半步。此刻眼见赵祯双目炯炯的望着自己，黄成简一时竟揣摩不透圣意，唯回过头去，以征询的目光望向琴老。

    琴老、鸽童相对站于近旁一株古柏下面，距离赵祯和黄成简大约五六丈来远的样子。其时，琴老正自一语不发，怔怔的盯着湍河对岸。片刻之前，湍河对岸路上，摇摇摆摆的走过一个胖大和尚，项挂蜜蜡佛珠，肩扛玉蟒禅杖；一个清瘦道者，头戴玉叶星冠，背驮鬼头环刀。二人既服饰怪异，又行止诡秘。

    琴老觑得真切，不觉大吃一惊，心中忖道：闻得北朝专门派出一僧一道前来大宋，一来相助赵珏叛乱，二来搅乱中原江湖。那僧名号北极仙翁，那道名号参天老怪，均为武林一流高手，如今看来，莫非便是对岸两人？……

    正自暗忖之际，忽被鸽童轻轻的扯了扯袍袖，回神过来时，却见黄成简双目定定的望着自己，知为征询意见，遂点了点头。黄成简这才诺诺答应一声，走在前面引路。四人迤逦下了高阜，折而向北，沿着一条青草小径，朝向数里之外的“张巡祠”漫步走去。

    黄衫和线娘一个手捧绣架，一个怀抱针线笸箩，袅娜走过压水长廊。长廊的东侧下临一湾碧波滢滢的湖水，湖的对岸便是由万千百块太湖石参差堆垒、拔地而起的假山，山上奇花异蕊烂漫，竹洞花房深沉；长廊的西侧则是一带若屏若幕、灿灿似锦的繁花，花间跳跃着各色画眉鸟雀，又有蜜蜂和蝴蝶嘤嘤嗡嗡，上下翩飞，煞是热闹。

    长廊的南端尽头处，一道长条青石砌成的阶梯小径折而向东，依傍湖水逶逶迤迤攀援而上，直至假山山脊；长廊与阶梯小径交接处，独立一座沧桑古朴的压水亭榭，上仰晴空，下瞰清泚，八角尖翘，翼然欲飞，亭楣上龙飞凤舞的大书着“不羁堂”三字，落款却是——孟昶。

    “小姐，孟……永日是谁？”

    线娘面向黄衫，双臂拢着针线笸箩椭圆型的帮沿，两足沿了阶梯小径倒退而行，眼睛眨巴眨巴的望着八角小亭上题字的落款，快言快语问道。

    “真个白字先生，”黄衫忍俊不禁，“吞”的一笑，“那个字念昶。——孟昶，是蜀国的后主！”

    线娘立时大感兴趣：“孟昶，后主？那就是皇帝了！对了小姐，这里面一定有好多好多有趣的传闻故事吧？”

    黄衫抿嘴一笑，又伸手理了理一绺飘过鬓边的乌发，道：“那当然啦！”

    “快讲来，快快讲来！”线娘跳脚欢呼。

    黄衫略一思索，娓娓讲道：

    “孟昶擅长文墨，精于诗词歌赋，是和南唐后主李煜齐名的风流皇帝。不过孟昶要比李煜多上两把刷子：他十六岁继位，为功臣勋旧所欺，朝政不能自专，乃表面不动声色，暗地突施杀手，除掉了骄横恣肆的先朝勋旧李仁罕，罢免了专权霸道的佐命功臣王处回，终于把皇权牢牢控制在了自己的手里。

    “年轻时期的孟昶还算励精图治，孜孜为民：颁发《官箴》，设置匦函，轻徭薄赋，与民休养，从而使后蜀成为五季乱世绝无仅有的富庶之国……”

    “小姐，奴婢不要听这样的故事。”线娘做个鬼脸，嘟嘴笑道，“孟昶身为皇帝，后宫一定有许多漂亮的嫔妃。小姐还是讲讲她们的故事吧！”

    “这就要讲到她们的故事了！”黄衫笑着腾出手来，刮了一下线娘的鼻头，继续娓娓讲述道：

    “中年之后的孟昶专好浮华奢靡，游嬉渔色。在他最宠爱的妃嫔里面，有一个名叫花蕊夫人的，生得国色天香，秀外慧中，尤擅诗词歌赋，端的绝世无双。孟昶对花蕊夫人可谓百依百顺：花蕊夫人爱赏芙蓉，孟昶便命蜀中尽种芙蓉；又七月七日夏夜，孟昶携花蕊夫人纳凉摩诃池畔，孟昶赋诗赞美花蕊夫人‘冰肌玉骨清无汗，水殿风来暗香满……’。

    “孟昶和花蕊夫人极是相亲相爱，传说两人曾于月下盟誓生则同衾，死则同穴。可惜后蜀亡国后，孟昶及其族属统被掠至东京，花蕊夫人自然未能幸免；后来孟昶被鸩而死，而花蕊夫人则被送至皇宫，或说为太祖皇帝宠幸，或说为太宗皇帝杖毙，总之不知所终……”

    “唉，果然自古红颜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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