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犹如一条船,每个人都要有掌舵的准备。 ——亨利克?约翰?易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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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界地狱的大门就在眼前,那是一座拱形的大石门,像是坠在地上的弯月。门后是一个破旧古老的港口,码头上的木块好似随时会断,又好似永不能腐。四周都是雾气,一切的景致都只是隐约可见。闪闪点点,却不是天上的星光,而是水里的浮烛。
“……洛厄尔,我这是在做梦吗?”
丽莎又开口问了洛厄尔一遍,她神色暗淡,恍若随时可能枯萎凋零的花朵。
洛厄尔面色为难地看着她,愧疚和自责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他牵起她纤长的双手,没有在意那异常的冰冷和苍白。他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恍若庇佑一朵新开的蓓蕾。
“丽莎,我美丽的爱人……”
洛厄尔温柔地呼唤着她,他掌心同样冰冷的温度在她的掌心外反复徘徊。他轻轻亲吻她双手的指尖,又把十指与她的十指缓缓相扣。他如同一个伤心的恋人,向爱情的女神乞求怜悯零碎的真心。
“你又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呢?”
他忧郁地注视她,原以为此生都不能再见的痛苦的思念,此刻无法自控地正如失去了自由的妖精一般在胸膛里挣扎。
“我……不知道。”
丽莎低下了头,冥河湍急的河水哗哗作响,她说得太轻,好比泉边滴水的声音。
洛厄尔看着她,收起被相思蛊惑的喜悦,他冷静思虑了一会儿,便已能大致猜出其中的蹊跷。
一定是哈瑞斯他们搞的鬼吧!虽然洛厄尔并不能完全拆穿他们的诡计,但如此的预兆必然不会是什么值得幸运的事情。
去地狱的道路充满了残忍和血腥、恐惧和危险。
那么,他如何能眼看自己心爱的姑娘恍惚圣洁的灵魂、赔上年轻的性命呢?
哪怕永世不见也好,哪怕天各一方也行。但至少要她能够幸福,不要摊上什么莫名的纠葛。
洛厄尔自认是个被命运诅咒的人,他深觉这辈子做的最不值得赞颂的事情就是对丽莎表露了那份不受祝愿的情不自禁。
“那我让格雷送你回去。”
他语气坚冷,似乎已经透出了粘带心痛的诀别。
听他这么说,丽莎突然慌张了起来。她心口烦躁地厉害,犹如一只受伤的鹿。
“不!请您别让我走!”
丽莎脱口而出一怀悲伤,这份意识不知是出自别处还是出自她自己。
洛厄尔回头见她新夜般的眸子,那里正流出水晶般的泪。哀伤的油彩七横八错,画乱了原本美丽干净的脸。
她蹲在地上呜呜哭泣,好像一只迷了路的猫咪。
“听话,回去吧。这里很危险。”
洛厄尔心疼地抚摸她绸缎般的秀发,温柔地触摸她陶瓷般的面颊。眼看着跌落指尖的泪水的碎片,那胸膛里的叫做思念的妖精夺门而出,他终于还是伸开双臂紧紧抱着她。恍若一个孩子拥抱母亲的腰身,恍若一个母亲温暖孩子的身体。
丽莎的眼睛像一把破碎的玻璃,泪光闪闪充斥无尽相思的叹息。
“洛厄尔,别让我走!你不知道你不在身边的夜里我有多少惊慌。你一声不吭地抛我远去,留下恐惧和思念日夜*我。如今憔悴疲惫,或许已经没有了昔日的芳泽。那么你不要我了吗?不管身在何处有你还不够吗?别再离开我,也别让我离开你……好嘛,好嘛,答应我,你答应我。爱情的真谛不就是为了把一个人变成两个人吗?”
她在他胸膛颤颤哭泣,声音宛如一只失调的风铃。洛厄尔压着心中万千的痛苦,咬着嘴唇点头答应了她的请求。
啊,是吧,爱情就是把一个人变成两个人吧。
他紧闭冰蓝色的双目,在心底对自己说出誓死也有保护她安全的誓言。
格雷在边上提着油灯默默注视这一切,他叹了口气,像途径的一缕秋风,除了声音没有别的寓意。
格雷并不明白爱情的真谛是什么,也对爱情并不感兴趣。他只是单纯地觉得这事太过可疑,但如今没有什么凭证也不好在这对情深款款的恋人面前瞎说。
或许世间很多事都是这样,计划赶不上变化,最后都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不到遍体鳞伤,也说不上是尽心尽力。
“如果你要跟着我来,那就必须听清我现在说的话。这里不是别处,正是冥界地狱的入口。看那身后的河流,蜿蜒湍急犹似恶龙的眼泪。它是传说中的冥河,我们要渡过这个地方,就要等待恶魔(1)卡隆的摆渡。”
洛厄尔牵着丽莎来到冥河边上,这是一条乌黑色的长河。河岸边聚集着一批又一批的鬼魂,掩面凄楚地哭泣。
在古希腊时代,人们有在下葬死者的眼睑或是口中放置钱币的习俗,传说那个钱币就是为了支付给卡隆的渡河费用。卡隆负责把灵魂从冥河的入口接到地狱里头等待审判。
这些不属于天堂的人类也未必都能属于地狱,不管是要通往极乐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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