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最终的价值在于觉醒和思考的能力,而不只在于生存。 ——亚里士多德】
/
好像永远都是夜幕的漆黑,没有尽头的冷寂吞噬着周围的一切。弯月像勾刀一样挂在风窗上,没有流云也没有繁星,这里只有无边的黑暗。
若失去月光,怕连自己是否存在也不能知道。冷风吹动着床帘,月儿溜进窗来,搭在长椅的背后,照出黑暗中两个人影——那一男一女,如同油画里的人物,以为在熟睡,却其实正在谈侃。
“啊,莉莉丝,他们已经到他那了吗?”
一个男人声说话的声音,即沉闷又沙哑,宛如大海的哭声。
“嗯,是啊,没想到竟然这么快。”
男人的大手抚摸着说话女人的背脊,她的躯体婀娜纤长,黑色的长裙盖在男人的腿上。
“这样不就近了吗,离我们的计划又近了。”
“是啊。是这样呢。那么,我们该让它出场了吗?”
女人玫瑰色的双瞳露出淡淡的笑意,她颇有玩味地舔了舔自己的双唇,口红的颜色溢到了舌尖上。月光下,她露出一抹妩媚迷人的笑容。
“嗯……可以吧……可以吧……就听你的吧!你认为怎么样,就怎么样去做吧……”
男人这样说着,声音好像午夜的潮水。女人一边娇声地媚笑,一边暧昧地挑弄着男人英俊的脸庞。
她把一缕长发衔在嘴里喃喃道:“……那么,就这样吧,”她笑着说:“洛厄尔,我们的英雄。我到要看看您有多少能耐!”
一抹媚笑好似刹那绽放的蔷薇,在这好像永远没有光明的黑夜,弯月正像勾刀一样坐在风窗上。冷风吹动着床帘,月儿溜进窗来,挂在长椅的背后,照出黑暗中两个人影——那一男一女,如同油画里的人物,以为在熟睡,却其实正在谈侃……
+++++++++++++++++++++++++++
“浓雾犹如毒气,顽石好似尖刀。我们走了这么久,我们快到了吗?”
洛厄尔一边牵着丽莎的手,一边抬头看着久不止境的路。他回头,向格雷和盖利询问着。
“浓雾如同沙暴,顽石犹似冰刀。我们走了这么长,我们快到了吗?”
丽莎拖着疲倦的步子,右手含在洛厄尔的掌心里。她吞了吞喉咙里的口水,泄露了自己饥渴的秘密。
浓雾笼罩着周围,秃鹰在上空盘旋。格雷提着不灭的油灯,走在队伍的最前面。
“ 我听到秃鹰那犹如魔鬼嘻笑般的叫声越来越近,我感觉浓雾渐渐隐隐清晰。我感觉我们快到了。”格雷这样说。
“ 快到了就快到了,我已经感觉到那古老神圣的气息。啊,伟大的普罗米修斯。开门迎接来看您的罪人们吧!”盖利这样说。
但盖利的言语却把格雷惹急,格雷猛地回头瞪着他,双眼冒着星火。
他用不悦的声音冲这诗人的鬼魂吼道:“天啊,快看你在干什么!你要膜拜你一个人去,怎可灭了我主人的威严!”
盖利有些不知所措,他仓惶地躲避他的目光,把头别到看不到他双目的另一方。
洛厄尔不太赞同格雷的做法,他明白格雷对自己的忠心,但并不同意他因此刁难他人。
于是,他上前对格雷这样劝说:“咳,算了格雷。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信仰。他不来干涉我们,我们又何必干涉他。”
这真是伟大的度量,同时也是不凡的言谈,盖利面带无限感激及钦佩。
他俯身谢过洛厄尔,正在这时,他们的双腿踏出浓雾的边界,怪石嶙峋的岩石山总算尽显眼前。
看那山崖之下、峭壁之上,正用蟒蛇一般粗长的铁链拴着一个蓬头垢面的罪人。
啊,他是罪人也是伟人,他是古老圣明的普罗米修斯神!
“我听——来的是贵客不是罪人。”
普罗米修斯从干瘪的喉头挤出沉闷的声音,他抬头对着洛厄尔他们来的方向,嘴角隐约挂着笑容。
“ 看,还是他明事理!”
格雷瞥了盖利一眼,提着油灯第一个走上前去。
洛厄尔在后叹息摇头,他的步子虽跟在格雷身后,话语却已飘到他的耳边:“兄弟,不要为了显摆威严而失礼于人。”
油灯的光芒打上普罗米修斯苍老疲惫的脸,他的头发像是沼泽里的水草,他的容貌好像煤堆里的雕塑。他的双眼紧闭着,他的嘴唇发黑干裂。
“贵客,贵客!我的眼睛已经看不见了,但我能感觉到你的气息……”
他正脸对着洛厄尔,正如其所言,似能亲眼看见一般。
“你的眼睛看不见了?!是那双预见未来的眼睛看不见了吗?”
洛厄尔诧异地抬头问他,他凝神注视着那双已经瞎了的双目,就像凝视能够帮他治好似地。
“天哪!我敬爱的普罗米修斯,是什么把您害成这样!?”
盖利高呼着,哭泣着,就好像受难的是他自己。
>>>点击查看《溃裂的世界》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