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烈钧见事态不好,也站了起来笑着走到孙中山跟前轻拍着孙中山的后背说:“孙先生,你的良苦用心我们都懂、都懂,稍安勿躁,稍安勿躁阿。”抚平孙中山的情绪之后,李烈钧又带着微笑走到柏文蔚跟前,说:“烈武烈武(柏文蔚字),英烈雄武啊,真是人如其名啊。”然后又抚着柏文蔚的肩膀,靠近柏文蔚的耳边轻声说道:“现在是军事会议,孙先生又是国民党理事长,大家有事好商量哈。”见柏文蔚心情缓和下来,李烈钧又走在众人中间,环顾众人一遍后方才开口:“我们党内有不同的想法和主张是好的,要是听不到不同的声音那就糟糕了,遇到大事能够走在一起开会商议这才叫民主嘛。但不管怎样,商量归商量,辩论归辩论,党内在最后作决定时,都应该有一致的行动,不然这就叫人心涣散。要不我们举手表决,少数服从多数。”
“好,我同意,这个建议很好。”不管言多言少,黄兴算是说了今天的第一句话。
“你们呢?”李烈钧又环视其他人。
在场的众人本来就不多,说“好”的声音倒是成了独一无二的一片。事已至此,孙中山也只好勉强地答应。
“那我们就举手表决,一个省份只派一名代表表决一次,你们可要想清楚。那就现在开始吧,同意出兵的代表请举手。”李烈钧话音落了很久,但没有一个人站起来举手。“为了公平明朗,我还是再问一次,不同意出兵的举手。”结果,各省都督或代表齐刷刷地举手。
看着这番情景,孙中山低着头,呼着气,还用拳头的食指根部敲着额头,然后一声不吭,转身就走。看着孙中山落寞的背影,黄兴在这时倒是松了一口气,想必自己的奔走号召没有白费。因为在孙中山为讨袁积极四处运作的同时,黄兴也在国民党员中为“法律讨袁”在党内寻求同道人,作为执掌各省实权的都督,自然是黄兴“拉拢”的重点对象。柏文蔚、李烈钧对于“宋教仁案”发生之初的观点就与黄兴所见略同,后来又多多少少受了黎元洪来电的影响便不太热衷动用武力;向来激进又时刻维护孙中山威望的陈其美虽然刚开始也跟着孙中山嚷着要武力讨袁,听黄兴说以上海弹丸之地对抗袁世凯,一旦北洋军南下,首当其冲的上海岂不以卵击石,也便打消了武力讨袁的念头;陈炯明对于黄兴的密电以及蔡锷、黎元洪的劝告尤为信服,也就没有了起兵宣告反袁独立的打算。
南京第八师是国民党为数不多的精锐部队,辛亥革命那时就一直是攻打南京的先锋,等到后来因财政和政治等诸多原因,坐守南京的黄兴在裁军之时,硬是顶住各种困难和压力把这支部队保存下来。现在听到孙中山武力讨袁的风声,各级军官又像轰开了锅,赞同和反对的声音并不一致,不甘心就此沉寂的孙中山打起了这支部队的主意。了解到国民党大员和那些都督级别的人物根本没有动武的念头,孙中山索性直接从军队中下手。
等到先前任南京总统府庶务司司长朱卓文赶到上海后,孙中山便开门见山地对他说:“现在将领们对于武力讨袁消极抵抗,我现在命令你直接到第八师去动员中下级军官,叫他们几个营长、连长杀了师长、旅长、团长后再宣告独立。”
“这怎么行,这不是让我们的军队自相残杀吗?以后各地竞相效仿哗变,后果不堪设想啊!”一向对孙中山很敬重的朱卓文,用一种突然之间就感觉很陌生的眼光看着这位他一心想要追随的人物。
“我也不想干涉军事,但事已至此我已经没有办法了,真的是没有办法了,黔驴技穷啊!为什么你们都不懂我呢?难道非得让袁世凯的北洋军打了过来你们才会如梦初醒吗?”孙中山说到最后,几乎是一种祈求和悲怆的语调:“这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我这也是孤注一掷,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搞不好哪天袁世凯荡平中华后做起他的皇帝梦来,民国恐怕再也不复存在了。”
“民国才初建,袁世凯想当皇帝,孙先生何出此言?”朱卓文很不解地问道。
“他派人暗杀遁初,不就是害怕遁初当选国务总理后架空他嘛,这种过分迷恋权势的人,难道就不会有野心膨胀的那一天,他现在跟我们虚与委蛇不就是害怕我们南方各省的势力吗。我们最好还是趁早清除这种人为好,不然国将不国,民主共和无望。”孙中山语气激愤,一字一句铿锵有力。朱卓文感觉左右为难,很伤脑筋地想了想后,便答应孙中山去南京运动第八师中下级军官去了。
还真如孙中山所料想的,自从朱卓文巧妙地绕开上级军官而在下级军官中鼓动一番后,搞得那些急切盼着出人头地、建功立业的中下级军官群情激奋、跃跃欲试。在长江口岸的海军闻讯还自告奋勇,推举代表与国民党接洽,自愿宣布脱离袁世凯政府的统治而独立,并且还要求由海军作先锋,直接进攻天津,威胁袁世凯北京老巢。由于被鼓动起来的陆军坚持要海陆并起,进攻天津之事暂告搁浅。
由于先前反对袁世凯善后大借款的江西、安徽、广东四省都督李烈钧、柏文蔚、陈炯明先后被北京政府免职。江西省议会请从上海回乡主持军政的都督李烈钧宣布独立讨袁被其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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