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的黑暗被元宵的花灯所驱散,江南天空中镶嵌的繁星也像是自卑于凡尘中的耀眼的灯光,藏在了暗处。现在已是四更天,可迎柳镇的灯会仍是一片人海汪洋,丝毫没有退潮的意思。街道上人声鼎沸,欢声笑语挤满了迎柳镇的每一个角落。
在如此热闹的时候,有一个地方却保持着一份难得的宁静,那就是“品茗”茶楼的顶层。“品茗”茶楼上上下下一共四层,除了最顶层是专为一些富商、有权的贵人准备的以外,其它三层都是寻常百姓所用。今晚下面三层是座无虚席,其喧嚣程度与第四层的冷清产生了鲜明的对比。第四层里,只有一个人影端坐在窗前,从高处俯视地上的繁闹。
那人影手中端着茶杯,里面的茶已经没有了刚沏时的腾腾热气,只有寥寥无几的几片茶叶浮在面上。昏暗的灯光将他的人影拉长、跳动,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茶香,如果是行家将会闻出这是有名的西湖龙井,千金难求。黑影一动不动地坐着,像是完全融合在了这里的一桌一椅中,就连他手中的龙井也没有一丝丝的波动。
突然,黑影手中的茶面起了微波,然后空气似乎产生了一阵扭曲,一道人影凭空而现。原来的那道黑影仍是看向窗外,好像并没有感觉到这突如其来的人。
“尊主,属下前来汇报。”刚才出现的人影单膝下跪,毕恭毕敬的道。
被称为“尊主”的黑影仍没有动静,但是他开口了,声音竟是个柔弱动听的女声:“你来的正好,本尊刚到迎柳不久,正想听听你这几天所打探的消息。”
“回尊主,”那人起身站在一旁,“属下早早前来迎柳,打探到不少有用的情报。”
“快快道来,废话少说!”尊主生气道。
“是是是,”那人点头哈腰的道,“属下来的第一天就遇见了一件有趣的事!那天属下在古道街干上了一场闹剧。”那人正欲侃侃而谈下去,谁料尊主大怒一声吼道:“叫你不要讲废话!!!”
“尊主大人,这可不是废话,”那个下人笑嘻嘻的道,“您先听属下把话说完。这场闹剧的主角可不是一般人,他可是这里——”说着他指指地下,“这里的地头蛇啊。”
听到自己属下的回话,尊主猜测道:“你是说——上官家?”
龌龊一笑,下人道:“尊主真是明眼!的确是上官家的人,而且身份还很高,就是那上官家如今唯一的公子——上官夜!”
“哦——”尊主顿时起了兴趣,问道:“你怎么知道那人就是上官夜的,你是第一次前来迎柳镇,如何就能如此肯定,难道他还对你说了不成?”
“嘻嘻,他虽没对我说,但是有人对我说了。”说着,那个下人靠近了一步,道:“那天一个醉鬼惹恼了上官夜,上官夜出手教训了他,走的时候围观的人才道出了他的来历与身份。”说完他有些骄傲地看着自己的尊主。
“原来如此。”尊主点头思索,然后又问:“就你所见,他的身手如何?”
那人想想道:“当时他只出一手就将醉鬼打翻在地,后来那个醉鬼又来了两个帮手,却是被上官夜身边的两个丫头踢飞的。如果就他的那一招来看,上官夜目前的修为与属下相比还差了些,但他的那两个丫头身手恐怕与我不相上下,或许还有过之。”
“没想到上官府真是卧虎藏龙!连丫头都那么厉害,看来以后你等要慎重行事,不得掉以轻心。”尊主考虑说道。
“属下谨遵尊主教诲!”那人赶紧道。
尊主听后赞许地点点头,又问道:“让你调查的事怎么样了?”
“回尊主,属下打探到目前前来参加盘龙会的人已来十之八九,六大家族中只剩下北国王家与娇龙紫家,而五大门派已经全部到齐,而且,”说到这儿,那人故意顿了顿,“他们像是约好了一样同时到的迎柳镇。”
“哼,这不足为奇,我知道这里的前因后果。”尊主笑道。
“哦”了一声,那人本以为可以让尊主大吃一惊,却没想到尊主早就知道此事,心里不免有些失望。
尊主接着道:“这件事是本尊派左出去打探的,你与左乃本尊的左膀右臂,派你们出去办事本尊自然一万个放心。右,你的消息可不要让我失望哦。”原来那个一口“属下属下”的人叫“右”。
右听后哈腰道:“是是,不会让您失望的!”
尊主摆摆手,示意让他继续说他打探到的消息。右马上道:“除了那些五大门派、六大家族以外,还有一些小门派或是小家族的代表也已前来,目前众人都居住在上官府。属下本想夜探上官府,但不想府中的看守巡逻之人颇多,而且这次五大门派、六大家族来的弟子都个个不凡,领头的都是些老不死的妖精,所以想探探是不可能的了,还望尊主恕罪!”
“这不怪你,”尊主道,“那些老不死的都有着不下三百年的修为,本尊以前也与他们交过手,的确不好惹。”她的眼神突然变得阴深,又道:“不过,这次关于盘龙会的事我们决不可有半点闪失,势必要实现我们的计划!”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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