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正当头,此时的杭州已经沉睡多时,初春的虫鸣还隐约可闻。寒气习习,在深夜里却仍有一盏烛灯亮着,正好从大开的窗扉透出光亮来。向窗内看去,雕花精美细腻的窗扉边靠着的是一台书案,书案上正放着一盏烛台,烛光下映着的是一张婉约柔美的俏脸,正望着窗外的皓月出神。
秀眉似新月,双目比明珠,脂粉拂琼鼻,樱红点绛唇,那女子的面目以此形容不为过,倒还显得有些词穷了。望着月亮的面庞略带愁容,宛如深潭般的双眼透露着想送去远方的思念,她就这样静静地坐在书案前,发髻早已解开,长发自然地垂肩而下,她手里还攥着支笔,胸前的纸张留下了刚刚写好的字迹。
“望皓月,愁肠断,罗衫轻舞。
清辉洒满兰亭外,独驻月下,唯有红冰落。
修真路,逆天旅,孤芳轻叹。
远方人儿安可好,念随风去,愿落你身旁。”
秀气的字迹透露出女儿家的心思,只是不知远方的人收到了没有?这张纸旁还工工整整摆放着另一张纸,上面也有一诗,题曰“上官夜诺欧阳雨婷观月有此记”。她将这张纸捧起看了又看,一会儿抬头望望月亮,一会儿俯首看看这首诗,自从从迎柳镇回来,这几日的夜晚欧阳雨婷都是这样度过的。
上官夜走的次日,欧阳华一众才告辞离开迎柳镇,回到了杭州欧阳府。一回到欧阳府,欧阳华就派出了一行三人前往铸剑峰,但是并没有欧阳雨婷。欧阳华因为担心她的伤势还未痊愈,所以就没有派她前去,而欧阳雨婷就算据理力争也没能说动自己的爷爷,一直被强迫呆在自己的闺房里养伤。
欧阳家这次派去的人里是欧阳旭以及他的同辈师弟、师妹,师弟姓田名礼,师妹姓单名兰华。虽说三人都为小辈,但修为可非一般侪辈可比,算得上欧阳家族里最受器重的年轻一辈了,欧阳旭自不必说,在盘龙会比武上可是众人关注的焦点,力挫自家师妹欧阳雨婷,虽然最后比武会未完草草收场,但他的修为也被大家看在眼里。田礼与单兰华也是英雄出少年的人物,年纪与欧阳雨婷相若,论修为也不输于欧阳雨婷,也是让欧阳家众多长老看好的两人。此次盘龙惨案事关自家声誉,欧阳华极为看重,派这三人去也让自己放心,而且他还随时准备加派人手。
一连五日,欧阳雨婷一直被祖父逼迫待在府中疗养,不得离开欧阳府半步。其实欧阳华不是不愿意欧阳雨婷前去铸剑峰的,而是一来他仍对盘龙会比武时欧阳雨婷的倔强有几分生气,二来他更怕自己的乖孙女伤势未愈就贸然前去恐有些危险,所以就不打算让她冒这个险了。欧阳华这几日天天来探望欧阳雨婷,也曾把不让她去的原因讲给她听,可欧阳雨婷从小骨子里就有一股不服输的犟劲儿,面子上像是听进去了,心里还是没怎么在意的。而女人有时候做出的决定是没有太多的理由的,她最终决定一人偷偷前往铸剑峰的理由只有一个:为了见他!
就在欧阳旭三人离开了整整五天的那个晚上,欧阳雨婷整理了一下包裹,准备今晚留下一封信就悄悄离开。她拿出了那封早已备好的信,轻轻放在梳妆台上,正准备就这样离开,却突然听见门外传来一声:“小姐,你这是要去哪里呀?”
欧阳雨婷一惊,像是做贼当场被抓住了一样一阵惊慌,不过顿时认出了这声音的主人,那正是自己的丫鬟清风儿,于是又放下心来,镇定道:“风儿有什么事进来说话。”
推门而进的是位小个子的丫头,按年纪只有十一二岁,生得是水灵灵的,两个小辫子系在脑后,大眼睛小嘴巴,正眼巴巴地看着自家小姐,见小姐板着脸没再说话,于是又问了一遍:“小姐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欧阳雨婷故作生气的道:“小姐要去哪里这是你个小丫头该知道的吗?!”
清风儿可怜兮兮得道:“可是天都这么晚了,小姐还能去哪里呀?家主爷爷早就吩咐过,让小姐这几天哪儿都别去,还让风儿好好看着。小姐,你要是擅自离家出走,让风儿怎么向家主爷爷交代啊——”说完小嘴一嘟就要开哭,欧阳雨婷怕她一哭惊动了其他人,于是赶紧拽过她来捂住嘴,叹气道:“你每次都用这招,但百试百灵。说吧,我反正是要走的,你想怎么着。”
清风儿一听小姐妥协立马不准备哭了,她笑着道:“嘻嘻,小姐,风儿打小就跟着你,小姐的任何心思都瞒不过风儿的。”说罢还颇有些自豪的拍拍胸脯,然后大眼珠子一转,坏笑着从身后取出一个小包裹,拿在欧阳雨婷的眼前晃了晃,道:“风儿包裹都准备好了,小姐你就看着办吧!嘻嘻——”
欧阳雨婷正色道:“风儿,我这次出门可不是游山玩水,那可是有危险的!况且你有没有修真的底子,万一遇着个什么危险该怎么办!?不行,这次你不能去!”
清风儿一听大眼睛立刻汪洋一片,哀求道:“小姐,我不会脱累你的——遇到危险风儿保护你!再说你一个人偷偷走了把我这个小丫头留下来那会让我更危险的啦——小姐、小姐——你,你不带我去,我,我现在就闹!!!”说着就大做声嘶力竭状,欧阳雨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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