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恼羞成怒的缘故,里奥瑞克听到这句诅咒有种被人重击胸口的感觉。他不明白自己为何有如此激烈反应,片刻后他才领悟自己没有料到会听到如此过激的言语。他告诫自己切不可再实施暴力,否则所有为罪恶忏悔的决意将会功亏于溃。
“我知道你们憎恨我,是因为我没有给你们带来幸福和安详,相反的却是苦难和痛苦,帕米休斯夫人,如果我答应你从这个国度撤军,并且帮助你们重建家园,你还会继续诅咒我吗?”里奥瑞克说话时的语调保持着极大的耐性。
“这算什么?良心发现吗?也许在您没有发动这场毫无疑义的战争之前,我会如同敬奉赫拉达瑞教派英灵一样敬重您,只是现在,我只能憎恨您,虽然我一直以‘您’称呼您,请不要误解,这只是我个人说话的习惯,仅此而已。”
里奥瑞克虽然背对着她,但从她的话语中感觉到钢铁般的冰冷,不必回望也能感受到她注视自己背影的目光亦如刀锋般锐利。他沉默了一会儿,觉得浑身无力,他忽然发现原来恢复以往光荣神圣的名誉竟会如此艰难,似乎知道自己要做些什么和怎样去做。但等真正面对艰难时,他反而没有了以往战胜邪恶那种坚定的自信了。身后的女人,对他有一种偏见,而她仅仅只代表了万众中的一员,不论他如何采取行动都似乎难以改变他们心目中对自己根深蒂固的仇恨印象,他该怎样来证明自己呢?
里奥瑞克仰天长叹一声,缓缓转过身来,透过微弱的烛光看到一张美到极点天使般的面孔,毫无暇疵的肌肤,没有雀斑,最令人心动的是那双眼睛,澈如湖水的蓝。若不是在凡间,一定会有很多人认为她是一位天使。弧形如月芽的弯眉,笔挺秀丽的鼻子,丰满红润的嘴唇,动人至极,身穿一袭素白的丝裙,映衬出她高雅的气质和窈窕的曲线,抬头挺胸的站姿说明了她的天生傲骨和坚毅性格,她注视的目光直接而稳定。
相形之下,她看到一张诡异恐怖的脸,深陷的双眼看不见眼球,像是骷髅头上的两个黑洞。令人惊恐的是黑洞里闪耀着腥红的光芒,皮肤黝黑且没有光泽。前额上垂着几缕棕色的头发,耳后则是浓密杂乱无章的毛发,身着的黑色长袍显得空空荡荡的,如同墓穴里活生生的幽灵。
两个人沉默的对视了半晌,她的目光一直盯着里奥瑞克的脸,眼神和表情中没有表现出丝毫的畏惧,对他被迪亚波罗折磨扭曲成畸形的脸似乎毫不在意。这使得里奥瑞克反倒有些不自在,以他的猜测,常人乍见到他这张脸时必定会惊呼,甚至昏厥,但是她的态度却使他感到意外。
“看到我,不感到害怕吗?”里奥瑞克问。
“我对死亡都不感到惧怕,为何会对您这张恶魔般的脸感到后怕?可想而知,拥有这张恶魔的面孔必定会做出残暴的兽行,无可非议。”她说话时视线依旧没有离开里奥瑞克的脸。
里奥瑞克告诫自己,必须冷静,心平气和是唯一使谈话继续下去的关键。
“原来你对我的仇恨已经渗入了骨头。”里奥瑞克说这句话时脸上不禁浮现出一丝悲哀,但他注意到她的脸色稍微一变,但亦仅仅是瞬间一闪的变化而已,很快便又回复平静。
“我向你保证,我的军队不会再伤害任何人,不会再侵略任何国度。”里奥瑞克表情郑重的向她承诺。“并且在不久后,我的军队会加入到你们重建家园的行列中。”
“是什么原因会促使您有如此想法?”
“没什么,我不想再让战争迫害那些无辜的平民,我已厌恶了战争。”
这几句话说得很婉转,他不想把自己被迪亚波罗控制的真实情形透露给任何人,事实上他依然没有把真相公之与众的勇气。
听了里奥瑞克这一席话,她脸上的神色缓和了几许,里奥瑞克想着方才她的怒气可能是由于她失去了至亲至爱的丈夫所致。
“我信得过您。”她又说了一次,口气比较平静。“我信得过您,而您已经向我保证,您的军队不会再侵犯任何国度,平民不会再受到任何伤害。”她展露笑容。“如果您经常食言,也绝不会得到众多将士的服从。直觉告诉我,您正在试图挽回这场残局,我相信您的耐心和克制力。要知道,还有很多比我顽固的人需要您去解化他们心中的死结,不过我还是得提醒您,当您面对他们愤怒的面孔时,希望您能如同刚才对待我这般沉稳。”
“谢谢你的忠告。”里奥瑞克向她投去赞许的目光,“你可以出去了。”
“难道您传唤我来就是为了告诉我,您希望恢复和平?别无他事?”她听到里奥瑞克准许她可以离开时一脸的疑惑。
“不,当然不是。”里奥瑞克回答道,“都说帕米休斯夫人绝美如天使……”
“叫我洛兰,帕米休斯国王已经死了。”洛拉打断里奥瑞克说话时,眼睑上闪耀着泪花,这次她的哀伤再也克制不住,虽然她在之前一直表现得很坚强,但她说话的声音却依旧保持镇静。
“洛兰,我很抱歉……”里奥瑞克想到惨死在自己手上的帕米休斯自觉惭愧。
“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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