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兰和冲田住院以来,班上的同学几乎都来过,除了经笙集团小原易的千金小原宥。
彼时,兰并没有在意。
而柯南每天下午都会来医院,或是静静陪着兰,或是推着兰一起在重症监护病房外等着冲田的醒来。
刚开始,她还可以拒绝他的好,无视他所付出的温暖,可慢慢的她伪装出的冷漠自持似乎也渐渐变得无力了。
是的,她开始承认,心底最深处被自己刻意掩埋忽视掉的感情正在慢慢苏醒。
再难以违背自己的真心,难以忽略掉他的温柔。
看到他时,心里涌起的是复杂的微甜,伴着些许迷茫和强制压抑的感情。
一切好像都有些变了,这让兰稍微有些不知所措。
只是心里有一个声音在轻轻地说:“不要再伤害他……”
时间没有情感,不理会任何人的挽留,依旧不急不缓地走过。
走过,意味着今天成了回忆,明天不过是即将到来,而现在只是转瞬即逝。
实在太快,快成兰眼里一闪一闪的泪花。
就这么过了两个月,满是煎熬的六十一天。
两个月,足以让身体的创伤平复,可是心里的伤口似乎难以随着时间的消磨而愈合。
看着已由重症监护病房转入普通病房,却依然没有一点醒来迹象的冲田,兰的眉头又不自觉地皱起。
病床上的他,好像一个嗜睡的孩子,没有任何的烦恼忧愁,单纯而美好着。
可是,现在她宁愿他睁开那双会笑的眼睛,取笑她说:“嘿,秋子,你是不是很想我?”
然后她会点头笑着说:“是的,欢迎回来。”
不同于曾经的那次,她刻意的一枪打中了他的心脏。
这一次,真的好严重。
医生也说他……可能永远醒不过来了……
一念至此,不敢再想下去了。
只觉得好像有人在心底挖了一个小洞,然后所有装在心里被珍藏着的东西全部都由这个洞流出去了,丢失了之后再难找回,只剩下一片空白。
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兰拿着毛巾轻轻擦拭着冲田的手掌,忽然笑了。
想起的是在美国的日子。
有一次,因为想念,她又懦弱地哭了一次,恰好被冲田碰见。
他没有安慰她,没有说任何话,只默默地转身离开。
等自己渐渐稳定好了情绪,擦干了眼泪,他出现了。
然后将两只手的大拇指举到自己面前,定睛一看,是一个哭泣的女孩和微笑的男孩头像。
他动了动左大拇指那个微笑的男孩,柔声说:“你怎么了?为什么在哭啊?”
然后晃了晃右大拇指那个哭泣的女孩,学着兰的口吻倔强地回答:“我没事。”
“啊~女孩子这么逞强可不好哦~想哭的话就毫不压抑的哭出来啊!”
“我真的没事,别担心......”
“嘿嘿,我也不太会安慰女生,不过下次你要是再哭的话......我啊,会一直陪到你笑为止的。一定!”男孩肯定的回答道。
那一刻,冲田眼睛里绽放出的神采,兰终身难忘。
想到这里,她托起冲田的左手弯了弯他的大拇指,又动了动自己的大拇指,柔声说:“你不是说会陪到我笑为止么,你不会食言的对吧?”
眼泪,一滴一滴从脸颊滑落,落入他的手掌里,温热。
“……”
“……”
“……呐,秋子你怎么又哭了?”心疼而略带无奈的声音传入兰的耳中。
兰一怔,视线随即落在床上那个仍然躺着的男人脸上,可看见的依旧只是紧闭的双眼、抿起的嘴角。
“呵呵,是错觉吗?”
她声线里浓浓的失望,让他再难和她开玩笑了。
其实在她帮他擦拭手掌的时候,冲田就已经醒了。
只是刚想睁开眼睛,却好想知道她为他着急担心的样子。
于是,他听见了她温柔的话语,也清楚了自己真正的心意。
感觉到她眼泪的灼热,心不经意间慌了,只想让她安心啊。
他忽而反握住她托着自己的手,感受到她的震惊,温柔地声音响起:“让你久等了秋子……”
“冲、冲田?”兰不敢置信。
你真的醒了吗?不是我的错觉吗?
“啊,我要是一直睡的话,有个小笨蛋会哭的啊,我可不想让她哭,嘿嘿”
“……”兰快速抹掉眼泪,笑容在脸上绽开。
虽是玩笑般的语气,却无法掩饰住话语间的宠溺和心疼。
戏谑的眼睛睁开,一份深藏的心意,一种无言的心情。
看着欣喜的她,他慢慢从床上坐起来,嘴角勾起有些虚弱却久违的笑:“秋子,我回来了。”
“……”
或许是因为真的等待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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