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见到秦大叔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和昨天一样塔哈小镇在入夜之后,就很少有人在街上活动。看到冷冷清清的街道,方寸真的好想高喊一句,起尸已经被消灭。当然也有一点点憧憬,憧憬镇上的居民会向迎接英雄一样,迎接自己归来。
“你这么快就回来了!土葬墓地里面的事情处理好了?”坐在书桌前,秦大叔端着一壶青稞酒自饮自酌,看起来气定神闲。
“该入土,不该入土的。有罪的,无罪的,都已经重新掩埋,入土为安了。”
得到方寸的回答,秦大叔轻轻点头,“外面挺冷,喝一杯?”
“好啊,”方寸毫不客气的从秦大叔的手中接过一杯青稞酒,刚刚仰头喝下,就感觉喉咙一热,然后情不自禁的大声咳嗽起来。
“这玩意还真难喝!”
“你是不懂酒的滋味,这玩意可是好东西。”
“我是不懂酒的滋味,就好像我不懂你。你明明有强大的实力,可以轻轻松松的杀了一众起尸,你却选择了作壁上观。”
听到方寸的话,秦大叔放下了手中酒杯:“什么叫做作壁上观,最后我不是出手了吗?我若是不出手,你现在也已经变成起尸了。”
“但你完全可以早一点出手,你若是早一点出手,塔哈小镇上的很多人都可以幸免于难。”
“他们是否幸免于难和我有什么关系?”
方寸没有想到秦大叔会如此直白的回答,一时间他竟然呆立当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秦大叔看了方寸一眼,放下了手中酒杯,然后伸手从兜中掏出来他之前在土葬墓地当中用的书和笔。
“看看,这就是我付出的代价。”
从秦大叔的手中接过书和笔,简单的翻看了一会儿。方寸不由撇了撇嘴巴说道:“不就是这本书少了几页纸吗?这有什么了不起,你给我十块钱,明天我给你买一打回来。”
“这是普通的书和笔吗?”秦大叔狠狠的瞪了方寸一眼,然后厉声说道:“这是天命书和天命笔。”
“天命书?天命笔?”方寸摇了摇头:“这又都是什么东西?”
“天命书是我用生命孕养的神书,这一本书原本一共有七七四十九页纸。现在只剩下的了九页纸,而剩下的九页纸一旦用完,我就要一命呜呼了。而要使用天命笔,必须以我的鲜血为墨。你可知道,就在今晚,我流了多少血!”
“其他人的命是命,我的命同样是命。我可不想做什么英雄,我现在就想安安稳稳的活着,在这个条件恶劣的小镇上,守着我的这些安度余生。”秦大叔瞪了方寸一眼,接着压低了声音说道:“有人把降妖除魔当成了终身使命,所以塔哈村的事情就算你我不出面,也会有道士前来消灭起尸。我没有必要,把这件事情大包大揽的包在自己的身上。”
“可是你口中所讲的道士迟到了,在塔哈镇的百姓饱受起尸威胁的时候,并没有正义的使者走光明当中走出来。”
深深的看了方寸一眼,秦大叔接着说道:“他们的确可能会迟到,但他们永远不会缺席,我可以耐心的等。也许等到明天睁开眼睛,道士们也就来了。这就叫等待希望!”
方寸轻轻的耸了耸肩膀,对于秦大叔所讲他一点也不赞同。
希望可不是什么都不做,只需要背着手就能等来的。
“你这么在意天命书,那你为什么还要出手救我。要知道下午一战,你可是损失了不少书页。”
听到方寸的话,秦大叔站起身来,“因为我从你的身上看到了我年轻时候的模样,若是眼睁睁的看着你去死,就好比亲眼见到自己的过去灰飞烟灭。”
秦大叔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一边朝着卧室走去,一边压低了声音说道:“一样的是有冲劲,一样的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我可没有初生牛犊不怕虎,我的心里面实际上隐藏着恐惧,这是我两个最大弱点当中的一个。”方寸看了秦大叔一眼,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阿古拉之前所讲的话。
“每个人的心里面都隐藏着恐惧,从你大战土葬墓地当中的起尸就能看出来。你差不多可以控制自己的恐惧,并不会被恐惧支配身体,这一点难能可贵。”
秦大叔说到这里,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另外,我话还没有说完,你的身上有我年轻时候的模样。但我们两者之间又有不同之处。这个不同之处在于,我年轻的时候太过于锋芒毕露。从我得到天命书开始,我就四处挑战强敌,也因此得罪了不少人。这也是我为何要躲在塔哈小镇的原因。”
“我必须留下几页天命书以防不测,毕竟我的心里面也隐藏着恐惧,说起来我还是怕死的。”
秦大叔的话,令方寸稍稍释然。
人都有私心,秦大叔为了保全自己,对于塔哈小镇的事情不管不问倒也无可厚非。另外不管怎么说,秦大叔还救了方寸的性命,而且为此他还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我允许你今晚在我家休息一夜,明天一早天亮,你必须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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