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胖子话一出口,一群打手呼啦一下就往我身上扑,我也没辙了,奋起抵抗了两下之后终于还是被一群人乱拳轮倒,只能抱着脑袋等死,心里一阵万马奔腾,能想到的脏话几乎都对媪那小王八蛋骂了一通。
好在对方只是揍人倒是没想要我的命,只把我打了个鼻青脸肿之后就停了手,把我往地上一按,浑身上下就是一通乱搜。
搜完之后就听那胖子又骂骂咧咧地道:「妈了个巴子的,这小子身上一分钱没有!」
「疤瘌哥,那咋办?」旁边一个其貌不扬的小瘦子问。
胖子挠着下巴一转眼珠,哼了一声道:「先带进去关起来,妈了个巴子的,那只狗不把钱送回来,就活埋了他!」
胖子一声令下,几个打手立刻把我抬起来就往大厅内侧一处门口走,一开门,冷风之灌,竟是个大院子,穿过院子后是三间正屋。
一进了中堂,带头的就喊道:「把这小子先关西屋去,老板回来再收拾他。」
几个打手应了一声,打开西屋门锁就把我扔了进去,随后『嘭』地一声关好门又锁了起来。
我打着滚爬起来一阵骂街,心里一万个委屈,本来好端端睡一觉就能上长途车直奔阁皂山,怎么就好端端的突然挨了顿打?
我揉着红肿的胳膊环视四周,屋里黑洞洞的还拉着窗帘,唯一一点光源是屋顶上昏黄的十五瓦钨丝灯泡,上面落满了厚厚的一层苍蝇屎,我又望向前后窗口,都罩着大拇指粗细的铁栅栏,简直像是一间无处逢生的牢房。
没等我观察完周围的环境,一个沧桑低沉的声音忽然从胖传来——
「你欠他们多少钱?」
我顿时一惊,循着声音往炕上角落里望去,这才发现一团脏兮兮的被垛旁边,竟还靠着另一个人,是个骨瘦如柴的中年人,仔细一看,身上也跟我差不多,鼻青脸肿青一块紫一块的,没一处好地方。
我看完一咧嘴,问道:「叔,你这得一天挨八遍打吧?」
中年人抬起干枯红肿的手摇了摇头,说:「嗯?不止。」
「这是什么深仇大恨,打这么惨,打完还关起来……」
中年人一声长叹,答道:「说起来怪我自己不争气,好赌成性,没事就往赌场里钻,以前在县里我也算是排的上号的人物,有车有房,有媳妇有地,现在,狗屁都没了,就剩下一身的外债,光是赌场这边,我就欠了十好几万。后来砸锅卖铁也还不起了,他们就把我抓来,天天揍我,逼着我到处借钱还债,可利滚利越还越多,哎,我都在这儿被关了好几个月了,按照他们这个揍法,怕是没法活着回去了……」
我听完有些惊讶,就问:「这可是县城,难道就没王法了吗?这么明目张胆的办赌场,就没人管?」
「谁敢管啊?」
那中年人摇摇头说:「敢做这行的门子都硬,单说这票人,是县里有名的痞子,都是敢杀人的主儿,据说跟上面还有交情,黑白两道都说得上话,上面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管不了,管不了……」
中年人越说越心酸,话说到这儿,又止不住地一声长叹,摇摇头说:「就说上个月吧,就这屋里,就现在你站的这位置,我眼睁睁看着他们把一个和我一样的烂赌鬼活活打死,你说惨不惨?」
「还,还有这种事?」
听到这番话,我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毕竟本就好奇多事,于是就想细问,哪知道根本没等问呢,忽然间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急匆匆地脚步声,紧接着就听有人在门外喊道:「快,快抬进来!别让人看见!」
听到声音,我不由地问道:「这又是怎么了?难不成又有人被抓进来了?」
「不能,听声音不像。」
那中年人耳贴着墙听了一下,摇摇头说:「哎,看来又有人被借钱了……」
「被借钱?什么意思?被谁借钱?」
我问话时,只听外面的声音已经越来越近,似乎是几个人跑进了中堂,随后就听有人又说:「快抢救,人工呼吸啊!快啊!可别再出人命了!」
随后那中年人压低声音说道:「你不知道,最近这段时间,这赌场里啊,不太平……」
「怎么个不太平法?」我问。
中年人答道:「这事儿说起来怕你害怕,我在这儿被关了好几个月了,这事儿没人比我更清楚……」
话说一半,中年人一阵左顾右盼,见没人进来,才又凑近我跟前说道:「这赌场啊,闹鬼了……」
「闹鬼?」
我心里『咯噔』一声,瞬间惊了住,赶忙催促中年人继续往下说——
「你听完可别害怕,大概就这半个多月的事。这赌场白天不敢开,伪装成民房,都是深夜才开始有生意。县城里希望耍钱的都轻车熟路,一到半夜就从四面八方聚过来,生意别提多好了。可就在大概半个多月前,赌场突然出了一宗怪事。当时大概也是凌晨四点来钟,一个赌了一宿差点连裤子都输出去的赌客出去吃早饭,吃完还想回来翻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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