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州的盐商们已经快要疯了。
一开始,他们并没有想要去刺杀阎圃,毕竟人家好歹是正儿八经的成都令,张扬亲自任命的官员,他们就算再富,那也依旧逃不过一个民字。民不与官斗,这是汉人千百年来留下的传统,可问题是,阎圃这个人有一点问题。
在张扬看来,这是一个很好的品质,但在豪商的眼里却厌恶到了极点。
那就是刚正!
一开始,盐商们是打算把阎圃拉到他们这一边,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哪怕多交一些税,他们也认了。
金银、美女不知送了多少,但都被阎圃原封不动地退了回来,而且还带了一句话,那就是只能按朝廷的规矩办,其他的甭想。
朝廷的规矩是什么,那就是盐井归大汉所有,他们只有租赁的权利,而且租赁的期限为五年,价高者得。
这让他们如何能够接受?
虽说五年来赚取的金银必定不少,但谁也不敢保证自家的生意不出点什么意外,哪有将井盐归到自家的名下来得安稳?
而且从官府租赁也就意味要接受官府派来官吏的监督,每一笔帐都要记得清清楚楚,这里面本来可能存在的无数猫腻可就不成了,这是他们不愿接受的。
本来,就算如此,也没有人会冒着全家被杀的后果来刺杀阎圃,但是,阎圃这个人不光刚直,而且一根筋,按照晋阳颁布的律法,他直接抓了两名给他行贿的盐商,而且还把人杀了。
杀人固然一时爽,可后果就算击碎了盐商们心中那最后一点的希望。
发狂的盐商们筹集重金,请来了刺客,就在成都官府之中,刺杀了堂堂成都令,若非有锦衣卫的存在,阎圃只怕是得横死当场。
事出之后,张松、王累等人顿时慌了手脚,盐商准备给阎圃好看的事他们事先并非不知情,但是他们没有非但没有提醒阎圃,反而本着看热闹的心思准备看阎圃无法收场之时怎么面对张扬的怒火。
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盐商会用这种下作的手段。
刺杀官员,而且还是成都令这样的高官,不管是哪朝哪代,被刺杀的官员犯了什么错误,刺杀都是一件绝对不允许的事情。
事发之后,成都城立刻戒严,凶手一个都没逃掉,可是如今的局势让张松、王累等人同样十分头疼,他们不知道该如何收尾。
不谈那些盐商和他们各家的关系,就算拿下他们,盐市若是不稳,他们一样难逃责罚,可若是不抓,阎圃被刺的事又该怎么交代?
而令他们更加恐惧的是,从洛阳传回消息,晋王殿下要亲自驾临成都。
成都北门外,益州文武官员看到远处的队列之时,马上站得如同青松一样笔直。
张松看了看自己身后的官员,开口道:“当年凉州之事,不需要我来多说,若有哪位不想要脑袋的自己站出来,莫要连累大伙。”
另一边,作为成都武将之首的严颜同样在告诫着自己麾下的众将,不过他的口气却带着一丝幸灾乐祸。
“都给本将站好,这是大王第一次来益州,因为什么事不需要本将告诉你们,不过这次的事和我们没关系,只需听从大王调令便可,谁若是敢阳奉阴违,或是和那群盐商不清不楚,本将第一个不放过他!”
其实并不需要两人的提醒,一众文武官员都清楚成都将会上演一场血流成河的惨剧,事不关己的,自然本着无所谓的态度,甚至还有不少人在思考着怎么能得到张扬的青眼,身上不怎么干净的却倍受煎熬,身上冷汗滚滚。
这边张扬在率领人马入城,城中的盐商们同样也在聚会。
聚会的场所是城西边一个三进三出的院子,作为益州首屈一指的盐商来说,这种住所其实真的很寒酸。
可这间房子的主人苗旬却一点都不寒酸。
宽敞明亮的正堂之中,苗旬坐在主位之上,胯下的太师椅和面前的桌子都是由并州工部下属作坊出产的精品。
要知道这套桌椅可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虽说在并州已经没有了对商人的歧视,但作为工部直属的作坊,这种精品的桌椅产量有限,你的身份不够,哪怕再有钱都无法买到。
从一点上也足以看出苗旬的手眼通天。
坐在苗旬左手边的名叫倪宇,仅凭他们两人加起来,身家便足有在座十余人的一半还多。
苗旬是犍为人,早年家境平寒,曾经在官办的盐井中干过活,年纪稍长之后,觉得干活来钱太慢,他又没别的手艺,便纠结了一帮人凭借自己早年打下的关系开始贩运私盐。刘焉死后,嗅觉明锐的苗旬在第一时间便嗅到了这里面的商机,而且亲自率人占下了一处盐井,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
倪宇是成都人,而且好像和蜀中不知道哪个了不得的世家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读过书,看着十分儒雅,但做生意却杀伐果断,和苗旬一样是益州盐商中的头面人物。
“晋王殿下应该已经进入了成都,各位怎么看,是乖乖听令,还是搏一把?”
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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