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杰感受到背后灼热的目光,其中不乏长期未得奏对的官员。
明朝早朝在初期确实是皇帝亲自坐于奉天殿,一切庶政,不分轻重大小样样过目,亲自处理,所有参加早朝的官员都有幸奏对,然而这样事情实在太过繁杂,且耗时十分之久,早朝结束都要过了中午了,所以这种情形并没有维持多久。
明宣宗时形成票拟制度,由大臣奏疏交由司礼监,经御览后发至内阁拟出处理意见,再经御笔或司礼太监按内阁拟票朱笔披红后发出施行,这样一来早朝便失去了讲政的血肉,只是对几件公事照例答旨而已,只剩下礼仪的皮相。
因而大部分朝官长期无法与皇帝说上话,这次君前奏对对于李杰三人来说,算得上是莫大的荣耀了。
李杰迈入奉天殿内,殿中文武百官皆是绯色公服,全都是四品之上的官员以及勋戚,传胪之日规定穿公服,公服是官员们打理公务时穿的工作服。
常朝时官员身着的称之为常服,以胸前补子来区分级别,公、侯、驸马、伯以麒麟、白泽为主,文官多为飞禽,一品为仙鹤,二三四品分别为锦鸡、孔雀、云雁,武官多为走兽,一、二品为狮子,三、四品为老虎、豹子。
公服则是袍服上加纹案以区别,没有文武之分。一品为大读科花,径五寸;二品小独科花,径三寸;三品,没有枝叶的散答花,径二寸;四品小碎花纹。
李杰一入殿内发现殿内官员中高手实在太多了,光是气息不亚于他的便有数十人之多,超过他的也有双掌之数,师傅之前和他说的情况同如今见到的倒是颇有不同,在绝顶高手数量上远远超过师傅描述的,帝国的底蕴如此深不可测,无怪乎各大门派均是安分守己。
其中最为可怕的便是御座前的司礼监太监,如果不是眼角的余光能够看到他,根本就不知道那里居然还有个人,如果有人想在皇宫行刺的话,恐怕屎都要被打出来。
最奇怪的是大明帝国的皇帝居然呼吸如同常人,看起来完全不通武艺,其中内里让李杰不明所以,不过也不待他多想,根据鸿胪寺的官员引导站到了指定的位置。
朱佑樘如今不过二十来岁,还相当的年轻,头戴弁帽,身着绛色交领右祍宽袖龙袍,正端坐于御座之上,目光在李杰三人身上来回审视,李杰只觉得其他二人身体微颤,不知是摄于天威还是激动地,他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皇帝也是一双眼睛一张嘴,只不过被神圣化了而已。
李杰察觉到朱佑樘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最久,想来是自己的年纪让他惊讶。可惜了这位历史上的明君仅仅在位十八年,在三十五岁时便与世长辞了,不知在这个位面历史是否还会上演,毕竟武侠位面总会有点黑科技吧。
朱佑樘收回目光后问道:“朕惟天子,父天母地而为之子,凡天下之民皆同胞一气,故又曰:大君者吾父母宗子,宗子继承父母君主天下,其责甚大,必养之有道,教之有方,何为?尔等皆是饱经沃史之人,必有灼然之见。”
朱佑樘的话大致是如何行宗子之责,治理天下,相当于给李杰他们又来了一次策问,不过这次是真正的御前亲策,在满朝文武大员的注视之下,李杰倒是习惯了如此的大场面,就是不知钱福、刘存业二人如今是何心态。
皇上的话音刚落,怀恩道:“由状元先答,榜眼次之,探花再次之。”
钱福上前一步答道:“臣瑾对,天佑下民,作之君,作之师,惟其克相上帝,宠绥四方…………以位天地,育万物,参天地……………”
朱佑樘微微颔首,能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将问题答出来已经实属不易,钱福不但答出来了,还答的很有水平,不负状元之名。
钱福答完后,刘存业也上前答道,不一会便轮到李杰了。
李杰上前一步来到御前,答道:“臣瑾对,行宗子之责,一曰正君心,夫自古天下治乱,系君心邪正。圣人云:君正,莫不正,一正君而国定矣。大学曰: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然人君一心,攻之者众,一有所溺,则不得奇正焉。伏望陛下时加兢业,持守此心,而治道所出者正矣。”
徐溥在听到“攻之者众”时将目光投向刘吉,刘吉注意到徐溥嘴角含笑,不由心里重重的哼了一声,这位闽县林平之居然还敢当廷暗讽于他,真是不知好歹。
朱佑樘听到李杰的回答嘴角扬起,欣赏之意溢于言表,不时的点头,说道:“林卿家,其二呢?”
李杰回道:“二曰务圣学。夫古先圣王为治之道,历代兴亡治乱之迹,用人立政之方,爱民利物之术,皆载诸经史。人君必学而知之,则法古为治,鉴古为戒,所好所欲,自然不离于正理,而王道王化所由以成也。正所谓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当妙选儒臣,日御经筵,无畏苦劳,无间寒暑,善恶皆讲,劝惩皆知。”
朱佑樘连道三声:“好!好!好!朕之股肱良臣也!”
刘吉此刻脸色黑的如同锅底一般,没想到李杰居然能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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