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壮汉自称向六,鲍圭谋划的很多事情,都有他的参与,算是很得用的人,也算是心腹。
宋其云站在向六的面前,看看他,又看看其他几个畏缩的人,目光在一脸震惊的鲍圭身上停留了一下。
鲍圭没有想到,被自己当作最好的兄弟的人,会这么轻易的把自己给卖了。可他现在什么也做不了,稍微动一动就疼得满脸是汗,嗓子完全哑掉,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的瞅着向六把知道的东西像倒豆子一样,都给倒出来。
“你们是天行教的人?一共有多少人?”
“是,小人们是天行教在柳州分坛的信众,整个分坛一共七十一个人。”向六很痛快的承认了,“鲍掌柜是柳州府的负责人,有什么任务,都是由鲍掌柜来发布的,我们只有服从和执行。”
“柳州分坛?”宋其云甩甩手里的鞭子,听到鞭子在空中发出的声音,特别的舒坦,“那你们这个分坛的信众是最近加入的,还是本身就是天行教的信众?”
“小人们本来就是信众,不是刚刚加入的。”壮汉很紧张的看着那根被甩动的鞭子,生怕它落在自己的身上,他抬起头看看站在自己面前的宋其云,吞了吞口水,语速变得比刚才快了一些,“小人们的家里,几代人都是天行教的信徒,这么多年都一直没有变过。自从上一次天行教被剿灭,我们这些被官府成为漏网之鱼的信众就被迫隐藏自己的行踪,改名换姓,混在普通的百姓中,等待下一次的东山再起。小人们都知道,法师与官府的对抗和冲突不会轻易结束,一定还会爆发的。”
“你先等一下。”白萌上前一步,走到宋其云的身边,“据我所知,天行法师早在多年前就已经伏法了,怎么可能还会跟官府对抗、还会有什么所谓的东山再起?这里面是不是有其他的隐情?”
“当年被抓到、后来伏法的那个人不过就是法师的替身而已,真正的法师早就已经被安全的转移了。”
“替身?”
“是的。”向六点点头,看了一眼鲍圭,冷笑了一声,“就小人所知,大多数的信众都不知道法师的行踪,他们所见到的法师,不过是替身而已,而这样的替身,不少于五个。”
“哦?”宋其云轻轻一挑眉,眯起眼睛,略带怀疑的看着他,“这应该算是天行教内部的机密吧?这样的机密,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是鲍掌柜说的。”向六看着鲍圭,再次露出一个很瘆人的冷笑,“这可是鲍掌柜的丰功伟绩呢!”
“是他提议的?”宋其云觉得向六的这个反应不对劲,“你……”
“这位大人,姓鲍的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表面上人模狗样的,背地里净干些龌龊的勾当!”向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跟小人一起长大的一个小兄弟,因为身量与法师差不多,就被鲍掌柜送过去,给法师做了替身。其实,这倒是个不错的差事,对于小人的这个兄弟来说,一个月有十几两银子,可以让爹娘、弟弟不愁衣食,是很好的。况且,他们虽然是替身,但也不用天天拘在庙里,每个月也有一两天回家看看父母,以慰家人的思念之苦。除了这一点之外,法师对他们也挺好的,可以吃饱肚子,还专门请了先生教他们识字,这在家里是绝对不可能有的。”
“不是很好吗?”宋其云不解,“为什么说鲍圭不是东西?”
“替身也是有分工不同的,有人是代替法师出席法会,有人是代替法师去死。本来小人的这个兄弟比较努力,学东西学的挺快的,是被分在替法师出席法会那一类的。但后来……”说着,说着,向六的眼眶都红了,“小人兄弟趁着回家看父母,偷偷跟我说,鲍掌柜去见了法师,跟法师说了我们之间的关系,说如果用他的命来要挟的话,小人一定会忠心耿耿的卖命的。”
“这个逻辑不对。”宋其云摇摇头,“如果你兄弟一直都是法师的替身,才更好拿捏你。”
“不是这么回事。”向六苦笑了一声,“小人的兄弟很得法师青睐,姓鲍的是担心一旦小人兄弟站住了脚跟,就会在法师面前举荐小人,他的地位就会受到威胁。所以,他必须要把这个隐患铲除了,才能保住自己手里的权力。”
“所以,你兄弟是替天行法师……死了吗?”
“……是的。”向六点点头,看着宋其云,“没有死在官府手里,而是在官府彻查天行教之前,有一些比较激进的信众曾经围攻过法师的马车,他们以为那辆马车上是法师本人,没想到……”
“你是什么时候收到这个消息的?”
“没有收到过,小人知道这事,是前几天来西京的路上,姓鲍的喝多了,说漏了嘴。”向六深深的吸了口气,“本来是在嘲笑官府的,说什么法师替身众多,官府根本就不知道法师现在很安全。后来又说到那些激进的信众,姓鲍的骂他们蠢,说袭击人都没搞清楚是不是本主。”
“他特意跟你说,你的兄弟代替天行法师去死了?”
“没,他不敢说。”向六摇摇头,“小人喝多了,出去醒醒酒,回来的时候,听到姓鲍的跟他们说的。”向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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