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哥交待,是他开的房,但他不认识陈辉,是给帮「洪总」的忙。
刚抓住东哥,又冒出一个洪总,越来越热闹了。
我听人说过洪总,他是个神秘大老板,名下有好几家酒店和娱乐场所。大家都说他背景硬,通吃黑白两道。
但洪总为人低调,很少公开露面,只做一个幕后老板。
我问东哥,他怎么找你帮忙?
东哥说:「我朋友是洪总司机,洪总又那么屌,我当然乐意帮。」
半个月前,洪总司机找到东哥,说洪总有个朋友需要地方落脚,而且不能用身份证。
等东哥把房卡给司机时,见到了要落脚的人,司机说他是个大学老师。
我接着问:「然后呢,那人啥时候走的?」
东哥说,三天前,马海云打电话说那人跑了。
洪总让东哥开房,同时让他盯着那个人,他懒得管,就让马海云守着,结果还是跑掉了。
东哥一听,赶紧跑去旅馆,看行李都在,松了口气。
没想到隔天,就听说河里有个死人,再听人描述,越听越心惊,感觉死的就是那个大学老师。
东哥这两天正愁怎么解释,但没等来洪总,却把警察等来了。
我问他:「那司机是谁?」
东哥说:「刘二运,家住造纸厂小区,大家都叫他老刘。」
我们去造纸厂小区找老刘,但他跑了。小区保安前两天清晨,看见老刘背着旅行包上了一辆出租车。
老刘家里找到的 DNA,表明他就是旅馆三个人中的一个,又在他衣服口袋里发现了蒙汗药成分,所以陈辉之死,老刘嫌疑很大。
协查通报随即升格为网上追逃,七天后,老刘在陕西一家叫「佳家旅馆」的店内被抓获。
老刘,42 岁,离异,原造纸厂下岗职工,两劳释放人员。曾有过两起故意伤害及多宗打架斗殴案底。
老刘被抓后,好像成了一哑巴,从被抓到现在,他和两地民警说话都没超过十句。
讯问室里,老刘坐椅子上面无表情,连个屁都不放,仿佛他不是坐在讯问室里,而是在自家院子里,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望天上云卷云舒。
但我注意到几个细节,老刘虽然脸上淡定,但右手时不时会紧握一下又松开,表明他内心紧张,还总往墙上的时钟和民警桌上的手机瞟。
很明显,老刘在等什么。
石锋判断:「明显有准备,估计很难撬开他的嘴。」
我说他就是座山,咱今天也要给他撬个口子。
老刘越不开口,越说明他有问题,但我们不能和他干耗着,照此前的侦查线索,除老刘外,应该还有一个人,我们需要找到他。
我给郑成志打电话,说老刘是司机,你帮我查一下他的交通违法记录。
郑成志很快查到了,老刘好几次违法记录都来自同一辆黑色奔驰越野车,车号为 A·57093。
郑成志找出车主,是一家名为「东海国际」的公司,法人姓罗。
我和石锋去了东海国际,经理说罗总人在国外,那辆奔驰开北京办事去了。
「你认不认识老刘和洪总?」
经理点头又摇头:「二运以前是公司车队的,不久前离职,洪总就不认识了,几位老总没人姓洪。」
我说想看看公司的股东和员工资料,经理表示很为难,我说这都是办案需要,并且保证不泄密。
经理想了下,说得给罗总打个电话,请示一下。
说着他拿出手机拨号,很快电话接通,没说几句,就挂了。
经理还是一脸为难:「这涉及到商业机密,除非你们能提供相关手续,否则我们不能给你们看。」
我们理亏,确实没带手续,只好准备闪人。
石锋去停车场开车,我跟经理瞎聊了几句。
车到跟前时,我要了下罗总电话,经理给了我一串号码,说这是美国号,不开国际长途,打不通。
我说,这简单,不就是预存 200 块钱嘛。
经理笑着跟我道别,伸出手来,我也冲他笑了笑,一把抓住他胳膊,说咱不用道别,一起回局里坐坐吧。
经理汗都吓出来了,胳膊不停往外撤:「不了,今天还有事,改天再拜访。」
我说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天气又好,快点走吧。
没等他再拒绝,我一把拽过他,推进警车后座里。石锋没搞懂我在干啥,但表情写满了幸灾乐祸。
车开了多久,经理就生了多久的气,一路埋怨我埋怨警察,但又不敢真骂,憋得他脸都绿了。
等车到了分局,他又觉得还是车里好,死活不下车,要跟我进行正义的对峙:「我究竟犯了什么罪?」
我反问他:「你刚刚那电话,打给谁了?」
因为他刚刚并不是打给远在美国的罗总,而是一组本地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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