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将绿华派人送来的纸笺改写,让我错过了她……甚至,将烂醉的我送回府中,诬我清白,以那样拙劣的手段迫我与你成亲?”浩原冷笑。
“不……就算结婚的时候,那个孩子是假的……可是,现在是真的,不是么?”简盼儿只是摇头,“我肚子里的确怀着你的孩子,浩原,就算看在这个孩子的分上,忘记从前,可以么?”简盼儿上前抓着他的胳膊,几乎是跪在地上同他说道,“忘记绿华,忘记她入宫前所有的事情,我们只过一家三口的生活。我从来都不敢乞求你能原谅我,可是,请你再给彼此一个机会……”
安浩原只是闭着眼睛,完全听不进她的话。
“绿华已经有了新人了,不是么?请你把眼光放回来,看看你的仕途,看看你的家眷……不管你多么讨厌我,那也请你做出一个对自己有利的决定,可以吗?”
她半睁着泪眼,一字一句说道,“让这个秘密,永远地过去吧……从今以后,我只呆在府里,相夫教子,不再去恨她,做伤害她的事情。只要你能与我,好好地生活。”
“不再去恨她,做伤害她的事情?”安浩原质疑地重复了一遍,漠然一笑。
“是的。”简盼儿看着夫君怀疑的神色,眼里掠过一抹压抑的悲伤,看了看突起的小腹,定定地道,“即便是为了他……我也不会再做让你生气的事情了,不是吗?我也没有那样的心力去折腾了啊……”
是啊,孩子……安浩原用力地握住椅边的扶手,原本以为这样断绝关系便可。然而,他与她之间关系最强而有力的扭带生生地将两人拉扯住。是的,孩子……他早已经不是那个可以凭着一已之念带着所爱之人私奔的少年了啊!
终是将怒意敛去,微微侧过首,“罢了,你也累了,好好休息。”
“夫君……”
他却是不愿多说的模样,僵直着身子,凛凛然往门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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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月观内,屋外白雪皑皑,屋内灯影幢幢。
“卓凡,这些是宸会里所有人的姓名、祖籍、官爵,你一定要在最快的时间里记住。然后,毁掉。”孝宁太妃指着自一方黑木匣子里拿出来的册子,神色肃穆地说道。
要知道,这样一本薄薄的册子,承载的便是血与生命啊。
“孩儿明白。”卓凡皱眉,指尖轻轻摸索上去,寻着宣纸上各个字迹不同的纹络,微微皱眉。不过是他独自一人的决定,到底牵扯了多少人入内?
孝宁太妃浅啜了一口茶,暖流如玉浸进心里。余光瞟着卓凡识字的手,心里似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几欲窒息。“卓凡,北巡国那里的医师极好,听说,其中有一个称妙手先生,可起死回生。母妃去请故国的人帮忙,或许能求得妙手先生相助,你这眼疾,亦可恢复。”
“不,母妃……瞎了这样多年,孩儿已经习惯了。”卓凡指尖未停,已然将册子里的资料熟悉了一大半。
然而便是这样轻轻浅浅的一句话,已经深抵入清韵妇人的心里……“可是,孩子,你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更何况,这应该并非全无机会的。”
“母妃,再等等罢,这样的时刻,绝不能出任何差错。若是请人治眼疾,只怕会打草惊蛇。何况,端木龙庭向来疑心极重。”卓凡抬起头来,“看”着孝宁太妃说道。
“唉!”太妃沙哑地叹了一口气,一时无言。
锦竹知道孝宁太妃心里难过,便说,“王爷知道太妃疼她,不过得等待时机罢了。太妃只怕是累了吧?我去端一碗银耳汤来。”
“去给卓凡也端一碗吧,已是极夜了,再等,只怕连夜宵的时间都过了。”太妃靠在湘妃椅上,一只手撑着额头,脸上倒是有了几分倦怠之色。
然而卓凡只是静静地坐着,将手里的册子一一翻完,又闭目歇息了一会,才说,“母妃,这个可以处理了。”
“都记清楚了?”孝宁抬了抬眼,淡然问道,这个孩子的记忆力,她向来是极清楚的。自失明之后,心思更是澄明了许多,几能达到过目不忘的境地。
卓凡点了点头,“看来,不必将此物带到王府中去了。”
“不带更好,你那里,只怕很不安全。”孝宁想了想,又摇头。
卓凡一笑,将线装的册子随手扔进火盆里,只闻得“哗”一声,高高的火焰蹿起来,如同蓝色的长发在舞动。“再过几天,我便该启程去西兹了吧?”
“是啊……如今大宸与北巡战事正酣,这个时候去西兹,反而不易惹人怀疑。只是……西兹国现今当是新王当政,老国王在半年前已经先逝。虽说母妃当年与之有些交情,到底是老一辈的事儿了,你去了之后,行事还得千万要小心。”孝宁太妃用力戳着太阳穴,把精神提起来,“若是实在无法搬到救兵,就尽快回来。国内的势力亦不稳定,北方战乱连连,左相又领了一半的兵力去马兰城,情势变幻多端呐。”
“孩儿会说服西兹国国王派兵相助的,他新王再冷漠寡情,总会有突破口。”卓凡轻轻点头,双手坦坦然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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