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潜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家门口,门口是一群围观的人,有的手里拿着农用的鹤嘴锄,木棒之类的铁器。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朱潜沉声问道。周围的人转过头,看了看他,有几个稍显凶狠的脸庞让朱潜不由地后退了一步,“不要管闲事!如果你家里也缺粮食的话,就加入我们的队伍,向府尹大人要粮食。到时候会分你一些的,否则就走得远远的!别妨碍我们!”说完,他们又瞪视着院子里,仿佛在等待着什么。“这是我的家,我就是朱潜,你们要干什么?”朱潜上前一步,横在这几个人面前。
“你?你就是府尹大人,那好啊!刚才里面几个兄弟出来说府尹大人不在府上,只有几个家眷在,既然大人您回来了,那就请您给我们一些粮食吧!作为一个地方父母官,你不能不管你的子民的死活吧?
”刚才还一字排开的几个人听说眼前的人就是他们要找的人,霎时围拢了过来。“粮食,说实话,我现在也不知道要到哪里去弄到粮食,原来县里所筹到的一些粮食全部给送到前线去了,如今我们粮库里空无一粟,我们家里也即将断炊,你让我到哪里去筹到粮食呢?”说到粮食就似说到了朱潜的痛处一样,马执事因为粮食而丧命,而自己的家人也即将面临无粮的危机!
“哼!少说这样的话来欺骗我们。你以为我们都是大脑袋傻瓜吗?你家里没粮,粮库里没粮,你骗谁呢?如今的官吏有几个不是为自己铺好后退的道路的?又有几个不是看着百姓饿殍遍地而自己酒肉满桌的?
你就干脆一些,拿出粮食来,我们这样做也是为了一家人的活命。
有了粮食我们不会为难您的,否则的话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也许是饥饿逼急了,话语间,几个莽撞的就想对朱潜动起手脚来。
朱潜一看不妙,心想,这些人都是一些不懂国家法规的莽撞之徒,自己要想办法支开他们,否则自己一个人被他们绑住毒打事小,如果几个孩子和夫人遭到他们的凌辱,就不堪设想了
。想到这里,他陪了陪笑脸,往后退了一步,“几位大哥,不要生气不要生气!请到屋里歇歇脚,我想你们站在这里很长时间了,还是把你们的头儿找过来,我想和他好好谈谈,想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你们看,现在我家里确实没有什么存粮,如果你们实在逼急了,我也只能赔上自己的性命,而你们也得不到粮食,家里的境况也得不到改善,不如我们坐下来一起想想解决问题的办法,因为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只有一两天的粮食也是解决不了什么问题的。”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一个像是读过书的中年人点了点头,“好吧,我们暂且先听听你的说法,可是,你别想耍什么花招,否则你家人的性命就难保了。”说完,几个人跟随朱潜往院子里走去,还是那个中年人吩咐另一个年轻些、大约有二十多岁的青年说:“你去把王强找来,就说府尹大人回来了,要和我们谈谈。”那个年轻人应了一声,跑到朱潜的前面,往院中搜寻去了。
朱潜带着一行几人来到二门的厅内,请几个人坐下后,说:“你们的头是不是还没过来,要不要等等他,然后再商谈?”他看了看这几个人,有两个在不大的厅内东张西望,瞧瞧这个彩釉的花瓶,又敲敲这个景泰蓝的茶壶,如入无人之境,朱潜心里十分不悦,可想到目前的处境,强压住心中的怒火。
“还是请大人您稍等片刻,等我们的大哥王强过来之后,再进行商谈,”这个中年人还懂得一些礼教,颇似读过书一样,显出一些读书人的彬彬有礼来。
几个人尴尬地等在厅内,不大工夫,只见一名五尺开外的男子走进门来,后面跟着刚才曾经见着的那位年轻人,朱潜想,这个人莫非就是王强不成,他上下打量着这个带着这么多人到他家里来闹事的人,只见此人瘦瘦的,没有一般聚伙首领的凶狠,只是一双眼睛闪着犀利的光,让朱潜不由地留起神来。这个人能够带着这么多人闯府尹大人的家,看来胆量不一般。
由此推断,马执事的事情也有可能是由此人而导演。想到这里,对这个他不由地一阵愤恨,不管出于何种原因也不应该闹出人命来,何况马执事虽然在朝廷无级无品,可是还毕竟代表着官府,竟然这么胆大妄为!实在该诛!
此刻,他不仅有些担心自己的家人,从刚才进院子里的情形来看,这些个丧失理智的狂徒已经来了有段时间了。不知道对家里人做出了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朱潜心中急切,但是并不表露出来。只是朝来人点了点头。
“大人,小民搅扰了大人的清净,请大人赎罪!”来人倒是客气,还知道自己这样做是有罪的,这叫先礼后兵,哪怕是你孔夫子也有礼说不清,有气难撒!朱潜冷哼一声,这人不可小觑!“无妨,我知道你这样做也是有原因的,只是这样堂而皇之地闯进府尹府邸,确实是开了历史上的先例,更是让我这个五品官吏大开眼界啊!客套话不必多说了,我知道你们此番来意,我也想告诉你们一个实情,官府目前一粒粟也没有了,如果你们硬要从我的家里搜到些什么的话,那你们只能取走我的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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