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诌什么?这种事情怎么可以乱说!”秀儿往后推了推她,嗔怪道,又指了指她,数落道,“你这张嘴啊,想到什么说什么,这天下之大,上至帝王,下至百姓,没有你不敢说的,我看总有一天,你得祸从口出!”
“哎呀,我不是胡说!再说了,我这些话也只有在妹妹这里说说,我不说出来我难受。”风烟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你觉得月妈妈怎么样?”风烟突然转移话题,一下子引起了秀儿的注意,她的大脑飞速的运转着,联想到最近月妈妈的怪异,忍不住脱口而出:“你不会是要说,月妈妈她,她是,是你口中的昭仪娘娘吧?”
“嘘——”风烟轻声告诫,“小声点儿,隔墙有耳!这可是个秘密!月妈妈就是前朝的昭仪娘娘,曾经在荣宠整个后宫,无人能及。可也因此受到了皇后的迫害,所产下的皇子在七岁的时候被害,皇上对她的宠爱也日渐淡去。而她呢,又是心高气傲之人,请求皇上准许她出宫。
皇上本来不许,可她跪在议政殿前三天三夜,最后昏厥在地上。皇上实在没有办法,又不忍将她打入冷宫,毕竟夫妻一场。于是就允许其悄悄出宫,谁知出宫之后,又遭到锦衣卫的追杀,后来被王爷——就是青葵园的主子所救,受伤后的昭仪娘娘无处可去,就被王爷偷偷安排在了这个园子里养伤,伤好之后,想想自己无处落脚,就和她的随身侍女住了下来,为了掩人耳目,改名月娘。侍女改名华蕊。”
风烟叙述着,忍不住一阵唏嘘。秀儿心里的疑问也渐渐解开,怪不得月妈妈曾经对自己说过那样的话,原来经历过这么跌宕起伏,曲折坎坷的人生。“那追杀月妈妈的锦衣卫是皇上派的吗?”秀儿的眉头拧了起来,心里为月娘感到不平。
“据说是,也只有皇上才能调动锦衣卫!”风烟似是猜到了秀儿的用意,也忍不住一阵感叹。
“月妈妈的心该多痛啊!”想想当时月妈妈经历的痛苦,秀儿心里渐渐有一种钝痛,被自己所爱的人抛弃、追杀。任何一个女人在那样的心境下能够坚强地活下来都不容易,她像是问风烟又似是问自己,“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自己曾经宠爱过的女人?”
“为什么?”风烟凄然一笑,眼睛里朦胧着雾气,“因为他厌倦了,不喜欢了,有了新欢了,所以这个女人就该舍弃了,不管是死也好,下地狱也好,流落街头也好,总之,离他越远越好。
在任何一场感情的角逐中,受伤的不总是女人吗?承受痛苦,独自躲在角落里舔舐着伤口流泪的是女人,是我们这些无论背后怎么伤痕累累,还强颜欢笑的女人!”风烟在这一刻才袒露出她真正的脆弱和心思,泪水顺着她精致的五官落下来。脸上堆满了无望和悲愤!
秀儿默默地看着此刻感觉和自己很近的风烟,这时候她没有了招牌式的微笑,没有了让人感觉虚假的语言,这时候的风烟让她涌起一种保护的欲望。
她站起来,伸出双臂,将风烟轻轻搂在怀里,轻拍着安慰道:“姐姐不怕!我知道姐姐的经历比妹妹丰富,所以才有这么深刻的感触!但那些都已经过去了,如今姐姐不会再独自承受任何痛苦,有妹妹在,妹妹和你一起分担,这样姐姐的痛苦就会减轻一半。”
“有一个妹妹真好。你看我,本来是说别人呢,又把自己绕了进去。让妹妹见笑了。”风烟挣脱开秀儿的怀抱,用锦帕擦拭着脸上的泪水,掩饰着笑了两声,“看,脸上的妆都化了。”
“不过,我今日和妹妹说的话也都是体己话,所以妹妹听了之后要烂在肚子里,千万不要告诉第二个人,否则恐怕会惹来杀身之祸!”说完,风烟站起来,“我得回去补补妆去,妹妹好生歇着吧!”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叮嘱着,“一定要记住,不要告诉任何人,尤其是月妈妈和华姑姑那儿,不要让她们觉察出什么来。”
秀儿还没有完全明白过来,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等到风烟消失在门口,一个问题才跳了出来:这么机密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青葵园中你都知道了,还有多少人不知道?
可风烟已经走远,她只有摇了摇头,暗自笑了笑,这个风烟,真是急脾气,说走就走,脚底生风了一样
。可是想想刚才风烟所说的话,秀儿再也难以平静下来。往日月妈妈对自己的教导当时自己很不理解,可如今她懂了,而对于男女之事则有了更深的疑问,难道男女之间的感情真的没有天长地久之说?再深的感情都会随着时间的消磨而淡化,甚至消磨殆尽?那还要朝朝暮暮的相处干什么?还要成婚干什么?
想到这儿,她忍不住想到了卢挚,想到这个藏在自己心里左右着自己心情的男人,他会和这些薄情之人一样吗?如果自己有一天也沦落到被抛弃的地步,该何以生存?
单单想一想,秀儿就感到揪心的疼痛,可她又想到了自己的爹和娘,心里又有了希望和信心,爹娘的恩爱是她所看到的,几十年的相濡以沫丝毫未改变,反而彼此习惯和离不开对方了。
窗外,阵阵秋风吹起,秀儿感到一阵阵冷意传到了身上,她起身走到窗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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