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同是苦命人。秀儿,你曾问我为什么要去利州那么偏远的地方,是因为我们为了避开一些人,只想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平平安安的生活下来。其实他的家里还有一房正妻。”梁园秀停顿了下来,似是在说一个艰难得难以继续的话题。
“师傅,你,你怎么可以忍受得了!”秀儿先是惊讶,继而是一阵心痛,端庄而美丽的师傅,宁可委屈自己做一房外室,躲避到偏远的地方。其中的无奈和苦涩不用言说。
“我不能忍受又如何,遇到了他,我不知道是自己的幸还是不幸!总之我不想放弃这个机会。虽然踏进戏剧很久了,但是我不甘于就嫁给一个和自己同样是乐籍的乐人和一名清心寡欲的道士。都说宝剑配英雄,在我心中,也渴望能够有一个堂堂真正的英雄能够让我舍生忘我的爱恋。”
“他就是在我遭到恶人调戏的时候挺身而出的,我为他的胆识而折服,更因为他的体贴细心而入迷。所以我们不管旁人说什么,也不管他家里是否还有一个等待着他安抚的人,我义无反顾的嫁给了他。”
“其实,即使是嫁给了一个没有妻室的人又能怎么样?秀儿,你可听说过在戏剧里最早的香儿。她可是在我们之前最受推崇的一名红伶。”
“香儿,好像听说过这个名字。但是具体事情并不了解。”秀儿搜寻着关于香儿的一些讯息,只是简单的知道这个名字。
“她是我的师傅!也是你的师祖!”梁园秀想了片刻,决定将自己所知道的和盘托出。
“师傅自小出自大家,所以心高气傲,对于周围的人等从未正眼看过,更怀着一个反抗的美好的梦想,希望能够遇到一个真正的男子,一个值得她去爱的人。也是在当红之时遇到了她所谓的良人,那人是一个富家子弟。因为当时家中双亲的极力反对,所以二人偷偷地躲了起来,就这样生活了几年,哪里知道二人的热情在长年累月的消磨中渐渐殆尽。
男人就不安分起来,继续拈花惹草。所以二人因为这件事儿常常闹矛盾,为了能够延长自己的梦想,晚一天梦醒,师傅最终决定忍气吞声。可没想到,这家富绅最终找到了他们。以和乐籍之人通婚有罪为由,连哄带骗带走了男人,而师傅却以骗婚为由被收监。到了狱中,没有审讯就直接收监。当时办理此案的捕头看到师傅容貌出众,想要玷污。没师傅义正言辞的拒绝。
所以更是冷酷非常,想方设法要刁难于师傅,想要迫得师傅就范。”
“最终还是那儿的师爷有些恻隐之心,就私自放了师傅,原本也没有多大的罪,他就做了顺水人情。出狱后的师傅抑郁成疾,辗转找到那个男子,可他已经另娶她人,一怒之下,急火攻心,重病在卧,没过半年就郁郁而终。”
梁园秀陷入对往事的回忆中,眼中的悲愤似是两道利剑,愤怒地想要手刃那个背信弃义的负心之人。
秀儿也是黯然难过,香儿的事情是她们这些作为乐籍红伶的真实写照,更是一个经过了反抗之后而最终梦醒破灭的人的代表。她不由地想到了自己,不知道自己的前途是否在香儿的身上能看到些什么。
“所以,我就不在乎他是否有家室了,只要他能够真心待我好,我又能要求些什么呢?因为主宰这个社会的是他们,而我们只是附属,是玩偶!是点缀而已。”
“你们远走他乡,即使是不被人发现,可是依照师傅所说,男人是没有长性的!如果有一日,师傅您!到时候该怎么回来啊!”秀儿不无担忧的说,话一出口才觉出有多么不妥,自己怎么一开始就诅咒自己的师傅被人冷落呢?
“对不起,师傅。我只是担忧!没有别的想法。师傅这么一个妙人,而尤大人又对您又那么好,你们一定会白头偕老的,我等着你们能够添加一个可爱的宝宝!”
“其实我早已想过这个问题,如果有一天他厌倦了这种和我在一起逃亡躲避的生活,那么我会毫不犹豫地离开他,不会想不开的!放心吧!”梁园秀伸手摘下一片竹叶,斩钉截铁地说。
多年之后,秀儿再次想起这句话,心里一阵懊悔,这种悔恨折磨了她很长很长一段时间。当日担心之言竟然一语成谶,说中了她最终的结局和悲壮!
当秀儿和梁园秀分手会拢月阁的时候,已是吃过了晚饭,回到拢月阁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就和卢挚一起到了扬州渡口,送师傅离开。
夜幕掩藏下,二人悄悄离去,隐身在黑暗的夜色里。仿佛是进入了另一个世界,那里没有一切的担忧和顾虑。
回转青葵园的途中,秀儿和卢挚,君溆同乘一辆车,三人坐在车上气氛有些压抑,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秀儿许是白日太过劳累的原因,很快就靠在卢挚的肩膀上睡了起来,卢挚轻手轻脚地把她抱着自己怀里,让她睡得更舒服些。
等到秀儿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已是第二日的清晨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照射进屋内,一声声早到的蝉鸣聒噪起夏日的热闹。荷香在微微浮动的夏风中氤氲到整个青葵园。这个早上在荷香中清醒。
秀儿被阳光所抚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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