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如花落迟所说,他们相处了这两年之久,这两年的时间里与她之间的种种滋味便只有自己才清楚,而她所说的这番话,令他动容至此,往常的心酸苦楚便由此可见一斑。
未央握着她的手紧了一紧,声音微哑:“花落迟,可是有的人是刻在心上的。当初拿了一把匕首,一点一点的刻上去,每一刀都是鲜血淋漓,痛彻心扉,直到结了疤,再也抹不去。若是要忘记,要么,将那个人在心里的位置整个剜去,要么,就将旧伤疤揭开,让昔日种种重新演绎一遍,所有的伤和痛,开心与幸福,重新体会一遍,然后再一次鲜血淋漓,再结成一个与原来不同的疤。你那么怕疼,又怎么能够受得了。”
她许是真的体力不支,竟又再次昏睡了过去,他看着她沉睡容颜,闭了眼遮住某种万千情绪,心底却觉得可笑,又不知是在笑别人还是在笑自己。
外面有奇怪的声音响起,未央心神一凛,惊诧的睁开眼来,随后又慢慢恢复如常,看了一眼花落迟,就出了阁房去。
城外西山下有座凉亭,亭中有一人正背对于他坐在那里,不知道容貌如何,只看见一袭白色衣衫如天边最纯白的色彩,满头青丝玉簪束发,执盏饮茶微撩袖,一举一动皆贵不可言。
未央站在那里,看着那一个背影,脸色变了一遍,最终还是恭敬的跪了下去,“主人。”
那人有一双修长的手,指尖轻敲在杯沿上,姣好唇形弯起,声音清而不脆,令人如沐春风:“夜未央,未央。可真是个好名字,也真是个好姓。本座闭关久不见你,出关不久竟然听到你要和她成婚的消息。可真是令人吃惊。”
天不见得有多热,未央却出了一身冷汗,勉强才定了心神:“主人......”一股大力传来,重重的击向他的胸口,未央未躲,承了这一掌,强自压下入口咸腥:“主人恕罪。”
“未央何罪之有?”那人轻轻的笑,“本座满意还来不及。原想着她这一生除了夜辰都不会再爱上任何人,那么狠心的人,却独独对一个夜辰而有所钟,这番愿与你成婚,虽说是在本座意料之外,但这场游戏,也更好玩了不是?”未央沉默不语。
须臾,那人又问:“你可还记得,本座当初和你说过什么?”未央未答,他也不计较,只道:“本座告诉过你,和花落迟这样没心没肺的人打交道,可千万不能用上真心。因为她本就是一个没心的人,自然也就不会有感情。你若是用了,那便会落得一个万劫不复。你以为自己便是例外,毕竟,她和你说了这么多,连本座听了都觉得感动。可你信不信,在夜辰面前,你什么都不是。哪怕她将伤口一道一道的揭开,她也宁愿鲜血淋漓,痛不欲生,也决不愿将夜辰给忘了。我们这场感情的赌注,我将此作为战胜她的最大筹码,她心中因此而欢喜,却也因此而痛恨。但无论如何,夜未央,你永远都无法成为她打败我这个筹码的人选。我不许,便不能。”
那人起转过身子,一柄雪扇握在手中,青丝之下,乃是一副倾城容颜,顾盼生辉,绝世无双:“你若是不信,那我们,便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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