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的伤势已经控制下来,因伤在左肩,无性命之忧,花子玉又是帝都城中最高明的大夫,自然不用担心。而花落迟身子本就虚弱,眼下又受了伤,惹得众人焦急中多了几分无奈,花擎甚至说:“或许这帝都城本不是你的福地,十年前回来就没有几天好日子,眼下又几次三番亏了身体,若长此以往,只怕这条命也要丢了半条。”
今日本是文定礼,该是高兴的日子,却因白日闹了一场又一场,更连累这两人受了伤,如何能够高兴的起来,花落迟倒是无所谓,费了心思打发了他们走,自己在未央房里窝了一会儿,未央劝她说:“你也受了伤,先回去休息罢。前几天的伤寒还未好,若再重了,可就不好了。”
她却抱着血狐窝在软榻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半晌才轻声道:“如果你后悔......”
“不会。”未央的声音很轻,却很决绝,“你会救他,我毫不意外。就像是你说过的,有些人,有些事,总要花费很多的时间才能忘记。我也不想强迫你,只是日后陪着你的是我,之后的数十年,我总能...”闭了眼道,“总会得到你的心罢。”
他却想,如果那场婚礼在半个月后真的能够顺利成真的话,之后的数十年,他总会得到她的心罢。若他能放手一搏,且这一搏成功。
“夜未央,我许你待在她身边已是天大的恩赐,你永不要痴心妄想。”
她从软榻里坐直身子,看定半倚在床榻上的他,容色俊朗,清华淡然,这种神韵与气态,当真像极了她记忆里的某一个人,“曾经有一个人告诉我,你想要得到些什么,就势必要失去些什么。上苍从来就是公平的,不过是你得到的和失去的永远都无法成为正比。”她低头抚摸血狐的皮毛,“所以人便衍生了贪念。”极轻极缓道,“我不是说你贪心,我只是突然想起这句话而已。可是夜未央,这场感情的赌注里,除了你我,除了夜辰,还有另外一个人。”默了半晌,“他告诉我,贪心的代价,是死亡。”
抬起头时,正见未央沉沉凝视她,她弯起姣好唇形,却无笑意:“我记得那个时候,我在外面待厌了,回到罹城去,刚进城门没有多久,就遇见了你,罹城风气一向很开放,是以男风也颇为盛行,你那时被人纠缠,那人长什么模样我忘了,只是记得他对你似乎很执着。你脱不了身,便和他定下一个赌注,说是一炷香的时间里,若是有男人能不惧他的势力将你带走,那他便不得再纠缠。”她笑了笑,“这赌注委实离谱了些,莫说那人家大势大,官府尚且不敢得罪,围观的人里也未必能寻出一个好男风的。可你却说的那般随意,轻松就将一生托付在这个赌注里。”
后来她看的好奇,对这个男人也有了好奇,好奇之下难免就冲动了些,当真将未央给带了回去,她那时是男装,也算是符合要求,哪知那个男人却反悔,想要将她也一并带回去,最后惹得她急了,生生踢断了他一条腿。
之后尚有些纠缠,都被大哥一一摆平,而夜未央自那时起,便跟在她身边。
“后来我问你,若是那时我不出声,你当真要和那个男人回去?你告诉我说,总要放手一搏,成功和失败都占了一半的几率。如果不试一试,又怎么能知道不会成功?”她想了半晌,“我就一直想问你,那时你拿自己作为赌注,尚且存些饶兴。若是有一天,赌输了的代价是死亡,你还能不能那么赌的那般...”抿唇道,“不留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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