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紧紧的抱住他的脖劲,他低下头,一抹头发掠过唇边,那唇边还有着邪邪的笑意。
而瞬间,他的足尖在那些琉璃瓦上轻点,已带着我跃过了重重的宫墙。
最后,我们落脚在那六合塔上。
原来,这塔在宫中最为偏僻的地方,一侧的冷宫,让人们对它望而却步。
“夏荷,我向太后求得你来,做我的近婢,好不好?”他突然在我耳边说。
我歪过头去,见到他在笑,他的一只手捻了我的一缕头发,放在鼻尖,不停的嗅。
“好香!”他取笑道,然后说下去:“你到我这里来,我每日里给你画眉,梳发,好不好呢?”
我打掉他的手,我已经习惯了他的轻薄,也知道,轻薄并不是他的本意,他的这个人,已经让我默认为可以倾诉的朋友。
“你在看什么?”他顺着我的眼神看过去,那里是莫愁湖的方面,隐隐的一片烛火,还有欢声笑语。
“你在向往那繁华吗?夏荷!”他问着。
“不,我憎恨它!”我说道。
感觉到他在盯着我的脸看。
我回过头来,与他的目光直视,他的脸上少了那嘻笑,眼中也渐渐的染上了凝重。
“夏荷,你有什么故事呢,为什么,从第一次见到你起,我就感觉你的眼睛里有故事,你为什么憎恨?”他问着。
正在这时,莫愁湖的上空突然的窜起了烟花,照得一面的夜空,明亮如昼。
红的,黄的,蓝的……,各色的烟花相继的升空,只映得陵王的脸,也光亮起来。
我们扭头去看。
那些璀璨的烟花,在空中妖娆的盛开着,极尽的繁华,极尽的灿烂。
陵王望着那烟花,脸却在亮光中,有了一层阴暗,如挥不去的阴霾,罩在他的身上。刚还笑意宴宴的他,却瞬间的冷了下来。
“夏荷,我也憎恨!”他冷静的道。
“我憎恨这繁华,我憎恨这荣耀的宫,我憎恨那高高在上的人!”他说。
我感觉到他捏着我的手在用力。
“夏荷,如果有一天,我可以出得去,你会不会跟我走!”他问着。
我疑惑的看着他,他的眸子染着烟花的光亮,似捉摸不定。
离开?我摇摇头,我不想,若是不曾进来,我或许会忘了那些恨,可是,已经到了那个人的身边,我怎舍得离开。
这是第一次,他要我与他离开,而后的许多次,他都说过要带我离开,可是,终因了许多的事和人,一次次的错过。
直到最后的一次……
他看着我摇头,眼中的亮光似暗了下,但终究还是笑了起来,他扭着头去看那烟花,
“小时候,父皇也总是让宫人在节日里放烟花,母后很喜欢看烟花,我在那些烟花中跑来跑去,母后就担忧的叫着我的名字。”
他突然的说。
他第一次说他的过去,他的父皇,就是先皇,被当今皇上夺了江山的兄弟。
“我一直以为,那火样的繁华,会一直的持续下去,直到那一年的大年初一,我在撕杀声中醒来,血色染红了宫殿,从我的床上直到每一块石阶。母后是自缢而死的,父皇……父皇他死在了他最宠爱的妃子床上!”陵王冷笑着。
他的手冰凉的捏着我的手,我的手也一样,他的娘亲也是自缢死的,与我……
我想起娘亲吊在我眼前的样子。
娘亲的脚好小,还不及十岁的我的脚大,那双粉色的、绣着玫瑰花的鞋子,轻悠悠的荡在我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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