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南拓迎娶蓠樱的日子定在下个月初,正是春归大地,万物复苏的季节,王后在皇甫南拓的乞求下愣是没有低下高贵的头颅。
“仍旧是那番话,你若娶那血统不正的女子便不再是我的儿子,你父皇在天上也不会原谅你!”王后执拗地转过身去,不愿再看他一眼,更不愿意看他身边的女子,在她心里,她便是万恶的化身,倘若她真的要伤害这个国家,自己定不饶她!
沧硫国历来帝王仙去之后,他的王后都会隐居到一处世外桃源,为子孙祈福,祈求上苍让沧硫国域永保太平,王后早早备了行囊,早早离了这个伤心地。
皇甫南拓似乎比皇甫邱卓气焰更盛,治理起国家来更是有一套手段,臣子们不得不佩服,虽说不愿让他娶那个叫蓠樱的女子,可却委于他的威慑,只得默不作声。
“没有隆重的场面,没有众人的祝福,你是否依旧愿意嫁给我?”皇甫南拓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他们的婚礼那么多人反对,母后更是以断绝母子关系威胁。
“愿意。”蓠樱靠着他的肩膀。
琉璃宫里,屋檐上,冰凌晶莹剔透,蓠樱就日日靠在窗前,看它一点一滴融化,从来没有哪一天蓠樱那么希望春天快些来,今年的冬天似乎比往年都要长。目光流转,看眼际的尽头慢慢褪出绿色,微微有些皱的眉头下也流露出一汪秋波。
风掠过耳际,琉璃宫前面的樱花树,密密麻麻爬满了白色的小花,暗香浮动,一如内心那江春水,被吹皱。
流云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看那个倾国倾城,比自己更要美上几倍的蓠樱,白色的樱花铺满她的肩头,就像雪花,洁白美好。眼里一抹忧伤,也如花儿一般开在自己心头,拳头紧紧握着,那一朵樱花捏碎在指尖,坠落在泥里。轻移莲步,缓缓靠在她身后,伸出手来,为她拂去,女子察觉,忽而转身,见是她,便微微欠了欠身子,又转身看着那株樱花树。
“他眼里没我。”流云苦笑着,“竟还强迫自己相信他是真的爱我。我心里哪里不知,他娶我只为和亲,为沧硫国国运而已。”
蓠樱淡淡,不说一句话,她如何又与她何干。
“现在一切换了模样,若只如初见时那般多好,心易变奈何他却无心。”流云嘲笑着自己,想起那一年,也是花开正浓,春水正涨的时候,皇甫南拓在江国,在她的阁楼里,与她月下赏花,共饮长谈,许下她这辈子最感动的誓言,那些话此刻还清晰荡漾在脑海里。
“这世上的种种都比不上上你的美貌,更比不上你在我心里的重量,我们一生要错过多少东西,但我却不想错过你。”皇甫南拓满眼温柔,“你是否愿意嫁于我为妻,让我此生不再留有遗憾?”
流云被甜言蜜语迷惑了心窍,那夜,她把自己的身心都交予了他,渗入骨髓的痛,却阻挡不了她奋不顾身的爱,交付出一切,回报的却是这般。一个女人最可悲最痛苦的事不过如此,你爱的人却不曾爱你,不曾爱你却一直欺骗你。
一行清泪滑落,他如今爱了别人,却让她情何以堪。
他绝不会这样对我,蓠樱心里想着。
流云突然上前,拿住她的手,紧握着。“我不求他多爱我一点,只希望你好好待他,他虽看上去刚毅坚强,可内心的痛不是外人能知道的。”
蓠樱还是毫无反应,似乎她并不是在和自己说话,对女子的泪视而不见可心里却也有了恻隐之心。
流云笑笑,抹干泪迹,放开她的手,转身便走了,手心里握着一粒细小的珠子,透明,里面包裹着一滴血,莹莹颤动,想起母后临走那晚对自己讲的话。
“我将这枚珠子交予你,你记着,若是有一天,那女子敢做伤害沧流的事,你便磨碎了它将它放入她的食物或是茶水里,无论她是什么都会得到应有的下场!”
王后抚摸着她的头发,慈爱地用袖子为她拭去泪花,“这是沧硫国历代传下宝物,里面的那滴血确是神奇东西,好生看管,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能用。切记,切记!”
流云用锦帕里外包裹的严严实实,她羡慕母后,同是来自江国,她却能得到皇甫邱卓真心实意的爱,而皇甫邱卓的儿子如今再不看自己一眼。手里的珠子不觉握深了几分,早晚,这个女人会把从我手中夺走的一切,一寸一寸地都还给我!
外头已经暮色沉沉,虚空里飘下几点冷雨。
含烟携着一件紫纱披风为她披上,“该回去歇息了,明天可是蓠樱姑娘的大日子。”
凭栏眺望,蓠樱的心总是久久难以平静,不知是太过高兴还是不安,停了一会儿便回身合上了窗门,躺在床上仍旧是辗转反侧,入梦不了。
婚礼隆重与否她怎会在意,合欢树下,天地为证,便在这里认定彼此。
加冕大典上,众人惊异蓠樱的美貌,只知她长得貌美如花,却不知竟是这样翩若惊鸿,倾国倾城,霓裳微扬,只是女子面容冷寂,眼眸清凌凌,却也不失神韵。
红烛颤闪,迷迷蒙蒙,皇甫南拓挑开她的面纱,那张绝美的脸露出来,合欢酒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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