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该喂奶了,辛苦你了,谢谢你。”我赶紧说了一堆搪塞姜沐的话,把他推进了我的卧室内关上门,才深吸一口气,要自己神色自然的转身看向沈复。
至少当着沈复的面,我要保持冷静。
不能太狼狈,也不能太匆忙。
沈复望着我时,还是忍不住皱眉:“佳佳,你过得不好。”
是,我过得不算太好。
我觉得好笑,也真的笑了:“沈先生难道就不知道我为什么过得不好吗?换做谁背上被泼了热水,烫伤后背,应该都不会过得很好。”我继续冷笑着看向沈复。
其实我也不喜欢这样的,可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对沈复说话的语气,就已经变得这样阴阳怪气的。
明明,我很喜欢他。喜欢到一旦想起我们没有可能,便心痛的不能自已。
所以,我到底还是一个残忍又自私的女人么?只是因为自己过得不好,就想连累沈复,也不想看到他好。
我就会在见到沈复时,就想要把自己身上的怨气,全部发泄在沈复的身上?
我顿时觉得自己卑劣,一瞬间竟然抬不起头,不敢去看沈复的眼睛。
“佳佳?”沈复开口的语气里饱含哀伤:“佳佳,我可以理解你为什么生气。但是,这件事情并不是我的本意。”
“嗯,不是你的本意,我明白的。”我点点头,笑了笑:“但是总归你有撇不清的关系。陈羽会针对我,难道不是为了你吗?所以你根本没必要对我道歉,哪怕你不是施暴者,我还是因为你,才遭受了暴力对待。”
沈复被我逼的僵了许久,才慢慢开口:“我可以补偿你,不管你提出任何要求。”
“我不需要你的可怜。”我开始觉得累了,想要结束这一场无意义的对话:“沈先生,你走吧。我们之间思维的差异太大,永远都不会达成共识的。你那么忙,没必要因为这一件小事对我道歉。现在不管发生什么,都让我们交给时间。我相信在时间的作用下,不管是什么,都会烟消云散的。”
等到几年后,我或许都会忘记。曾经在心底这么铭心刻骨的沈复,到底长什么样子。
沈复看了一眼我的肩膀,语气里有些不舍:“我想看看……”
“你要耍无赖是吗?”我涨红一张脸:“我虽然曾经结过婚,可我懂得自尊自爱。麻烦沈先生也尊重一下我,可以吗?女人的后背,是可以随便给男人看的吗?”
“我不是随便的人。”沈复在这个问题上开始较真:“佳佳,我会娶你,我会成为你的丈夫。”
我闻言,心里忽然觉得有些痛。我想要理直气壮的反驳他,他想娶我,我还不想嫁呢!我想让自己表现的更加刁钻任性,就像是这样便能占据上风一般。
可我看着沈复的眼睛,竟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有些怯懦,我心知肚明。
尤其是在沈复面前,我完全是懦弱的。
知道有些话自己不管怎么努力都说不出口,我只能令自己继续沉默。我不看他,他却一直盯着我。
我在沈复的目光下无所适从,只能硬着头皮看他:“沈先生,如果你没什么事儿的话,可否请你先离开?我还忙……”
“那我等你下一次有空时,再来见你。”沈复对我微笑,嘴角满是温柔。
“等一下!”我看着他的笑容,心里一恍惚,竟然开口挽留了沈复。
他听我这样开口,神色里明显带着几分喜悦。他转身看向我,眼神是那么的温柔:“怎么了,佳佳?”
我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有些责备自己太不争气。
可看着沈复的眼睛,我竟然连谎都撒不出来!
用力的掐了自己大腿一把,要自己千万不要对沈复的美色低头,我垂下头闷声开口:“你不要再来找我了,我不会再见你的。”
说完这句话之后,沈复很久都没有开口。
空气的静默像是有毒的气体一般,我沉浸其中,渐渐的觉得都要喘不上气来。
再然后,我听到沈复脚步声响起,渐行渐远。
他打开门又关上,声音很小。
我听到那砰的一声,颓然的坐回沙发,茫然的抬起头看着天花板,心里满是空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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