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就想给她擦干净…哎,别看她还昏迷着,其实昏迷的人也是有知觉的,擦干净睡得也能舒服一点…”
柳婶边说边做,动作很是利索,一会儿就帮沈春光的手臂和脸都擦了一遍,替她又将被子掖好,这才回头,见关略还站在原地,她讪讪笑了笑,端着脸盆去洗手间把水倒了,又回来。
“九少爷您还没吃晚饭吧?下午宅子那边的司机送了吃的过来,宁管家叮嘱我一定要劝您吃。”
柳婶用纸巾擦着湿漉漉的手,边擦边留意关略的表情。
可他目光始终停留在床上,没什么反应。
柳婶只能叹了一声:“那我现在去把饭菜热一下,您稍等。”说完便又拿了保温盒出去。
关略这才一点点走到床前,床上的沈春光刚把脸擦干净,看上去睡得很平静,除了脸色苍白一点之外似乎并没有太多异样。
可就是太平静了才让关略觉得心慌。
他要那个鲜活犯拧的姑娘能够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
关略拖了把椅子坐到床前面,沈春光因为刚擦过身子,所以两条手臂都露在被子上,右手肯定绑着纱布,五指都被一根根裹得圆胖,左手就挨在关略这一边,手指微蜷,小半截纤瘦的腕露在外面,上面缠着一圈红绳,一枚小巧的玉钥匙坠在下面,鲜红的颜色绑在她白皙的手臂上显得分外显眼。
关略将她的手捞过来,捏紧,瘦弱无力,可以摸到冰凉的掌心都是一层黏黏的湿汗。
柳婶热好饭回来的时候就见到这样一番情景:关略独自一人坐在床边,脊背微弯,手里捏着沈春光的五指,低着头,额头贴在她的手背上。
房内灯光白亮,蓝色的布帘上投下一具无助的身影。
柳婶摇了摇头,拿着保温盒悄悄退出了病房。
随后两日沈春光也一直没有要醒的迹象。
苏诀托人找了国内最权威的神经内科专家过来给沈春光会诊,可得到的答案依旧是一样。
“淤血难散,目前只有两种方案,第一种是保守治疗,挂水吃药看能不能把淤血散掉,但最终结果就很难控制,可能几日就能有效,也可能一直散不了;第二种便是实施开颅手术,但依照沈小姐目前的情况,手术成功的几率只有一半,也就是说极有可能她会直接死在手术台上。”
专家征询关略的意见,关略想都没想:“不做手术!”
百分之五十的几率又如何?一分一厘一毫米他都不容许。
苏诀的答案也是一样,难得两个男人对某件事达成共识,谁能忍受看着她就消失在手术台上。
专家之后关略开始一天天消沉下去,短短一周时间他已经颓废得不成样子。
不洗澡,几天换一件衣服,胡子拉渣,两米之外就能闻见他身上的烟味。
最难过的就是雅岜,既要心疼关略,又要心疼躺在床上的沈春光。
“九哥,您好歹回去睡一觉吧,整天整夜地在病房里熬着,身体怎么吃得消?”
“回去吧,我和柳婶在这看着,您回去洗个澡,明天早上再来不行吗?”
“她看到您这样也会难过的,九哥…”
雅岜几乎天天都在劝,可床前的人似乎无动于衷,他就这么没日没夜地坐在病床前边,大多数时间都握着沈春光的手,看她睡觉,看护士给她打吊瓶换药,有时候亲自给她擦身子。
她身上也已经瘦得只剩一层骨头了,营养液一天也就挂两瓶,之前在范庆岩那又吃了这么多苦,能捱过去就已经是奇迹。
苏诀几乎每天也都会来,有时候是早晨,有时候会很晚,很晚大概是因为应酬工作,全部完了他再抽空过来。
每次来基本都能见到关略在,只是两人很少讲话。
柳婶一开始还不清楚苏诀的身份,觉得这男人还挺奇怪,可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偶有一次苏诀因为太忙来不了她还会叨唠:“今天那个苏先生是不是还没有来?”
就连叶覃也来过病房一次,不过没有进来,就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看到关略独自一人坐在床前捣鼓什么东西,桌上好像摊着一堆五颜六色的塑料纸,他闷头认真地折着什么东西。
日子就这么被硬生生地过了下去。
沈春光一直没有醒,病房里的时光好像都停止了,每天都是差不多的流程和光景。
关略几乎把时间全部都耗在病房里,刚开始几天还能看到他眼里的痛苦和波动,可时间一久感觉他的表情都没了,俊冷的五官上像是绷紧了一层皮。
话越老越少,整个人也越来越沉。
周围所有人都像被压住了一口气,空气稀薄得窒息。
雅岜渐渐都不敢靠近病房,即使关略没什么话,可他觉得一切仿佛回到了三年以前。
三年前这男人刚得知唐惊程的死讯时也是这样,不说话,不痛苦,不伤心,可浑身都充满着窒息感,仿佛在自己身上裹了一层密不透风的塑料膜,周围人都不敢靠近。
可这只是病房内的光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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