诀在客厅转了一圈,最后去二楼。
二楼书房的门开着,他没进去,只开了灯在门口看了一眼,里面办公桌上的陈设还都在,角落里几盆绿植也长得葱葱郁郁,只是后面那排多宝阁上的架子都已经空了。
耗费大半生精力,最后却毁在自己儿子手里。
苏诀从屋里出来,窗口的灯已经全部灭掉,苏家自此败落了,只剩这一栋空宅子。
之前宅子被封之后孙玉兰是最后一个搬出来,好在早几年前苏闳治以她的名义买过一套公寓和两处店面,因为没有记在苏闳治和公司名下,所以也算幸免于难。
那两家店面一直出租给孙玉兰的娘家人用,公寓闲置,宅子封掉之后孙玉兰便独自搬去了那间公寓住,也算有个安生之地。
苏诀开车到公寓楼下,那会儿已经快要十一点,他给孙玉兰打了电话。
很快就从楼里跑下来一个妇人,穿着睡衣睡裤,大概是怕冷,外面又披了件毛衣。
“阿诀?”孙玉兰敲苏诀的车窗,他从车里下来,看了她一眼。
家门突变,她已经憔悴得不成样子。
说实话苏诀与面前的妇人也谈不上有什么感情,虽然在一个屋檐下同吃同住了这么多年,但毕竟没有血缘。
更何况孙玉兰也只是个普通女人,当年心胸自然也容不下苏诀,谁能忍受自己丈夫把外面野女人生下的孩子带回来住呢?而且苏诀母亲还是那种身份,所以孙玉兰一度很瞧不上他。
苏诀在苏宅住的时候她背地里也算诸多苛责刁难,可苏诀不怨她,他反而能够理解。
他能理解孙玉兰的轻视,只因为她也不算自己的亲人。
如今她这般落败的模样站自己面前,苏决闷口气:“抱歉,这么晚还来打扰你。”声音很清淡,带着些许尊敬。
孙玉兰有些意外,大概是意外他如此谦卑的态度。
“没有,没有打扰,反正我也睡不着。”说到这孙玉兰尴尬地低下头苦笑一声。
苏决能明白,家里发生这么大变故,她怎么可能睡得着。
“我下午去见过父亲。”
孙玉兰又是一愣,继而眼眶就红了起来:“你去见过他?他在里面怎么样?”
“挺好,已经打过招呼,里头会有人关照他。”
“能这样最好!毕竟他已经这么大年纪,也没遭过这种罪,我就怕他在里面一时想不开会…”孙玉兰声音些许哽咽,抹了抹眼睛抬头看向苏诀,“家里发生这种事,阿霑又…”
她提到“阿霑”两字突然眼眸一闪,不说下去了。
苏决留了个神:“你知道他在哪儿?”
“我不知道,我怎么可能知道!”孙玉兰连连摆手,神色惊慌,说完赶紧转移话题,“你这么晚来找我有事?”
苏诀已经有些了然,却没再多问,只将手里拿的那只档案袋抬起来。
“之前你们住的那套宅子我已经找人重新拍了回来,这是房产证和地契,等过段时间能办手续的时候我再安排人来办过户,这套宅子以后会过户到你名下,里面东西都还在,至于你是打算留着自己住还是卖掉,你看着办!”
苏决说完将档案袋递给孙玉兰。
孙玉兰傻傻接过去,一脸愕然。
“阿诀,你这是…”
“没什么其他意思,只是觉得苏家的东西落入别人手里有些不情愿,但我也不需要这套宅子,另外…”他又从西装口袋里掏出来一张银行卡。
“卡里有笔钱,密码我已经写在反面,你一并带走。”
孙玉兰已经完全呆住,半饷,眼泪似乎要往下掉,她赶紧用手抹了抹:“阿诀,你这样让孙阿姨心里很惭愧,孙阿姨以前对你…”
“不必多说了。”她说再多对他都没有意义。
苏诀将那张银行卡也塞到孙玉兰手里:“自己保重吧,若有事也可以打我电话。”说完他便转身离开,走到车边,门开到一半,又回头。
孙玉兰还抱着那只档案袋站在路灯下面,错愕苍白的脸上已经满是泪痕,枯乱的头发被风吹得毛毛躁躁顶在头顶。
他叹口气,再度走过去。
“如果你能看到苏霑,最好劝他自首,这一步虽然很难,但却是对他最有利。”
孙玉兰声音哽住,好久,捂住嘴,点了点头:“我知道,谢谢!”
……
可能真是怀孕的缘故,唐惊程最近几天开始嗜睡厉害,吃了晚饭之后关略陪她在院子里晃了晃,又看了一部电影,十点多就上床了。
关略陪唐惊程睡着了才起身去阳台上打电话。
“情况怎么样?”
“果然如九哥所料,晚上苏诀去找过孙玉兰。之前苏家那套宅子被苏诀又拍回来了,连着地契房产证一并又送给了孙玉兰,真搞不懂这个苏诀在搞什么,一会儿害苏家一会儿又帮,哦对了他还给了孙玉兰一张银行卡,里面钱应该不少。”雅岜的声音从手机里流出来,郊外的夜晚丝丝凉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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