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受到惊吓的鸵鸟,会把脑袋伸到沙堆里,以为藏起了脑袋,就藏起了整个身子。或者说,闭上眼睛,整个世界的天,全黑了……
人不是鸵鸟——就是鸵鸟,也只能骗过自个!藏起脑袋也好,闭上眼睛也罢,或者其他比藏脑袋闭眼睛更加“高明”的小把戏,真正能骗的,永远不过是自己。
那个“汪县长”的一个电话,愣是将刘长江这只将脑袋插进沙堆中的鸵鸟给硬生生拽了出来!挂上电话,想着幻想中超凡脱俗的“林下高士”跟电视屏幕上的鸵鸟,瘫在办公桌后面的刘长江悲哀地想到:别说隐士,自己连只鸵鸟都不如!
人到底不是鸵鸟——哪怕想做个鸵鸟,现实也会将你从沙堆中拔出来的……
有些事非干不可!
有些问题非面对不可!
有些矛盾非解决不可!
…………
中心组会议室里,领导班子会议又在召开!
一群脑袋被拔出的“鸵鸟”坐在了一起,相互望过去,毫无例外地发现:除了更加呆滞的神情与更加迷茫的眼神,一切都没有丝毫改观,一片沉默中,会议继续……
在乡政府办公大楼的另一端,老肖、老李、胡大忠、徐晓刚等一群家伙抱着茶杯围成一圈,烟雾缭绕中,七嘴八舌的争吵声显得格外响亮,似乎也在开会……
“这么点小事都解决不了?就知道吃喝玩乐……”小徐猛吸一口烟,狠狠地说道。
“对!对!”坐在旁边的老李也点上了一支烟,粗哑的声音淡淡地附和。
“要想办法,总这样下去不是个事!要及早解决,是死是活给个说法……”一提起这个话题,以活跃而著称的胡大忠早按捺不住了,跳起来吼得唾沫四溅面色通红。
“瞎操心!”“活神仙”老肖同志开口了,他依然半躺在椅子上,指间夹着烟,抱着茶杯,不急不慢地喝着,仿佛在他眼中,除了“散散”,剩下的全是小事,包括这场让乡政府领导班子集体陷入困局的事件,在老肖眼中,其分量还没有一小瓶两块钱的“二锅头”重。
“我说老肖哥!你怎么说也是白土乡的元老了,怎么老躺在这里想你那二两小烧呢?我们都是单位的一员,单位的事也是我们的事,我们每个人都有份,怎么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呢?”被老肖怼了一句,胡大忠蹦的更高了,不经意间,讲起了大道理。
“好啊!您胡大忠是谁?白土乡著名的‘宣传部长兼后勤主任’!何止是单位一员?大半个白土乡都在你身上背着呢?栋梁之才,顶梁的柱子,还是钢筋混凝土的……”几句“大道理”讲得老肖胃里直冒酸水,他依旧躺在椅子上,仰起头来猛灌下一大口茶水,不露声色地挖苦了胡大忠几句。
“对!对!这么多年来,白土乡的天怎么没塌?全靠胡大主任顶着,悄悄这小身板,里面全是28号螺纹钢……”老李听得心里不舒服,也附和了几句。
“胡大忠!大主任!胡大主任!人家的这么重要的人物,这个觉悟这个高度,岂是我们这些草民所有企及的?”小徐抽完一支烟,又拿起桌上的烟盒,抽出一支点上了,阴沉着脸对着胡大忠说道。
“是!对!要没有我,这乡政府早不知道怎么样了?”明摆着讽刺挖苦的话,不知为何,这位著名人物却听得格外受用。
“你这么牛?蹲在这里干什么?人家在开班子会议,这么没请你过去啊?”胡大忠死乞白赖洋洋自得的态度让老肖再也躺不住了,他一下子坐了起来,死盯着胡大忠,语气很重地问道。
“这……”胡大忠刚想说点什么,被身后的小徐猛地一推,瘦小的身子一下子从椅子上栽到了门口,还没站稳,又被已经站起来的老李接力似的推了一把,还没反应过来到底怎么一回事,著名的胡大忠同志已经站在了门外,“嘭”地一声,那扇木门顶着胡大忠的鼻尖重重地摔上,里面传出了老肖的声音:“快!快!胡大主任快点去,中心组会议室里缺了个豁口,正等着你胡大主任去给补上……”接着,一阵哄笑声隔着门板很肆意地响起,自感受到了极大侮辱的胡大忠忿忿不平地后退一步,刚抬起脚要踹门,突然,脑袋短路般地停顿了一下,扯着嗓子对着里面吼道:“去就去!别以为老子不敢去!老子现在就去,什么班子会议?老子今天就去给放个响屁!哼!响屁,臭屁,又响又臭……”
中心组会议室里,沉默一片的会场气氛让刘长江差点又拍了桌子,正憋着一肚子火,突然,会议室大门被有些粗野地撞开,紧接着,只见胡大忠做贼一般,摊手探脑地钻了进来……
“胡大忠!你干什么?”书记没好气地问道。
“刘——刘书记,我——我……”看见刘长江铁青的脸,胡大忠突然觉得有点紧张,以至于说话都变得结结巴巴的了。
“你不知道正在开会吗?有什么事?什么事?身为干部,连敲门都不会是吧?”刘长江一连串的质问,活似放了一阵连珠炮,震得胡大忠禁不住抖了两抖。
“我——”望着那个气氛有些奇怪的会议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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