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云烟”搁在桌子上,望着那个方方正正的外表,楞是楞角是角,躺在大皮椅子上的刘长江不觉心跳加快、心慌气短,仿佛摆在面前的根本不是香烟,而是个威力无比的定时炸弹!一片寂静中,他仿佛听到了那恐怖的倒计时声音……
这家伙,请一帮子人跑到家里又吃又喝大半天,什么用意?还不是秃子脑袋上的虱子,清清楚楚摆在那里!娘的,你个混蛋,倒是吱一声啊?一根细麻绳吊住老子的胃口,吊半天,最后连个屁都没放,你什么意思?一个哑屁都不放,光勒得老子肠胃小刀割肉一般生疼,真他娘的……刘长江心里一急,又开始暗暗骂起了大街。
一份“平伙”扔给了那个呆头呆脑的秘书小王,一条“云烟”嘛……娘的,真想隔着窗户也给扔出去,谁捡到算谁好运!可……越看觉得那条烟越丑陋、越看觉得那条烟越可恶、越觉得那条烟越可怕……脑门上渗出了汗珠,半躺半瘫在书记办公桌后面那张大皮椅子上的刘长江还没有理出个头绪,满是恼怒地拍了拍脑门,却传来了敲木头的声音。怎么回事?刘长江心头一惊,正要再拍,敲木头的声音又传了进来,原来是有人敲门!心里稍稍舒一口气,旋即又恼了起来,这谁啊?这时候来敲门!没好气地喊了声“进来”,一个肥硕的影子缩头缩脑从门缝里挤了进来,乍一看,活似一只特大号的鼹鼠,刘长江潜意识里感到一阵恶心,那只“鼹鼠”已经开口了。
听清楚了,是康西林!尤喜贵家喝的酒还没有降温,康西林一张满是肥肉的脸依然红的像个猴子屁股,他一点也没有注意到刘长江的脸色,大大咧咧走上来,一屁股坐在办公桌对面一张椅子上,一张口,一股浓浓的酒气迎面扑来,刘长江又感觉肚子里已经开始泛起了酸水……
“刘书记!刚接到——接到县——县——县,县委——县——组——组织——组统委——委——电话,要——要来检查——检查……”康西林一条胳膊肘撑在桌面上,摇头晃脑地说道。
这边刘长江一听早懵了,什么“县组统委”?县委?组织部?统战部?县委办?你个康西林,还乡长,你八辈子没喝过酒啊?本来就心烦意乱的刘长江一下子火了,猛地从椅子上坐了起来,两眼冒火盯住了康西林。
还沉浸在欢宴气氛中的康西林根本没意识到书记的变化,依旧晃着脑袋结结巴巴支支吾吾地说道:“要——要,要的材——材——材料,我——我已经——已经安——安——安排小王——小王去——去写——去写了,写了……”
“啪!”刘长江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一听见“小王”这个榆木疙瘩,他再也按捺不住心头的怒火了,这个蠢货,你安排他写材料?写个屁!眼前不觉浮现起王鹏用冷水给他泡茶的那一幕,刘长江突然恼怒起当初提议让王鹏担任秘书的这个乡长康西林来,望着眼前这个醉成了鬼的康西林,刘长江实感觉胸口都在跟着疼!他又一巴掌拍在桌面上,冲康西林大声吼了起来:“看看!看看!你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哪里像个领导干部,咱白土乡的脸都让你这种货色给丢完了!看看你推荐的那个秘书,连个水都不会烧!蠢货!蠢货!一群蠢货……”
康西林的酒一下子醒了,他惊恐地抬起头,望着眼前暴怒的刘长江,哆哆嗦嗦愣在那里,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滚!”终于,已经骂够了的刘长江给出了明确指示!一下子反应过来的康西林满怀感激地抬头望了刘长江一眼,赶紧起身,连滚带爬逃出了书记办公室。
跑出门口,又小心翼翼地替刘长江关好房门,直起身子,长长松了一口气,不等他回过神来,突然觉得下身一紧,一股溪流早已经奔涌而出,紧接着就从裤筒里流了出来,眨巴眼功夫,流得满楼道都是……
康西林的酒这会算是醒了!傻乎乎站在楼道里,愣了半天,做贼一般瞅了一圈,正暗自庆幸没人看见,一抬头,却看见李小青站在面前,呆呆瞅着他两条水洗过一般的裤筒,一双小眼睛瞪得像个铜铃……
康西林的脸一下子红了,正不知如何开口,那边李小青连忙低了头,像是什么都没看见一般若无其事地钻进了旁边一间办公室,消失不见了。
紧跟着李小青的脚后跟,房门咯吱一声,康西林心头一紧,警惕又紧张地盯紧了那个方向,半晌,一个含胸缩首的影子走了出来,康西林一眼看清楚最前面两个张牙舞爪的大龅牙,浑身上下一整轻松,两腿一软,差点跌倒……
来人正是著名的“龅牙局长”杨永珠。
刚才李小青慌不择路撞进去的就是杨永珠的房间,等两只大龅牙出现在康西林的面前,杨永珠早就做好了准备:只见他手里拿着自己一件长长的大衣,径直走到康西林面前,一把将大衣披在康西林的肩上,又替他系上前面的扣子,将康西林从头到脚包括早已湿透的下半身裹了个严严实实,做完这一切,才很亲热地打了声招呼,躬下腰身,挽起康西林一条胳膊,扶着他若无其事地朝乡长办公室走去……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跟刘长江的一般大,比刘长江低一层,就在刘长江屁股底下——关上房门,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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