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的波浪。今晨至中午刚下了一场雨,回头看饱浸雨水的小县城淹没在黑夜里,昏黄的路灯照射着平整干净的马路,也照射着云水长长的身影和黑漆漆的车影,他和他的车正伫立在路灯的尽头,街道与外环的交汇处,任凭夜风吹透他的全身。
县城内那半明半暗扑朔迷离的灯光,如泣如诉缠绵柔婉的乐曲,一切都给人一种梦幻般的安逸和痴迷。恰与环城路外一片黑沉沉的夜相映成趣。云水摸出一个口香糖放进嘴里嚼着,眼睛渐渐射出一种水晶般的光来。
人为什么有痛苦,就因为有欲望。
云水突然感觉到他正在走的路对于他来说似乎不太适应了,官场如海,水深浪急,自己没有小舟,也成不了胆大的弄潮高手。
正想着……在地上渐渐出现一个颀长的人影映入云水的眼帘,先头再双肩……他惊觉地回身看见一个比自己稍年轻点儿的愣头青年已走近了自己,在他的身后约二十米处停着一辆红色QQ车,来人先对云水微微一笑,后打招呼说:“哥们儿也是刚喝过酒吧?”
“嗯!喝点酒睡不着出来转转。你也是?”
“是啊……来一支?”
“不了!我有这个……”云水扬扬手里的口香糖包装纸。
“哎呀!我说这位大哥,不是小弟笑话你,那糖呀果呀的哪是咱们北方汉子吃的东西?白酒、香烟才够气概!就说白酒吧!他是真正属于男子汉的酒,能点燃你激情的酒,火一样的酒。中国人正因为太内向了,活得太累也太压抑了,才造出了这样如火的饮品。”
“嗬!行啊兄弟,有见地,挺能整!贵姓?”
“不贵,我就姓贵,叫贵斌,文武‘斌’在人事局工资科。大哥贵姓,哪里高就?”
“呵呵!免贵,姓云,名云水,滩口镇政府里混个小职。听到你的姓氏让我想起了镇政府看门的贵老师,因为这个‘贵’姓挺少见的。那贵老师不知道与兄弟你有没有亲戚?”
“那是我家老头儿!原来是滩口镇中心校会计,性子太犟,提前退了,不愿闲着,在镇政府看个门。这么说,你就是那位小梅林村的村厂长,大能人,当了副镇长又被停职的云水了?”
“哦?你知道我?”
“那是!失敬了失敬了!你,可是名人了。不算我老爷子,还有我未婚妻于英也在你们镇政府里工作,我就是不想知道你也难啊!我老爷子可没少夸赞你哟!”
“这话当真?你说到于英,党委办里,虽然不熟,我倒还认识,很不错的一位美女,文静、勤恳!”
“云镇长,你是于英的上司,请多关照!”
“哎!咱们兄弟相称,今晚有缘才相会的,不谈工作!”
“好!我就喜欢这样的爷们儿,直爽、痛快!来一支烟!”
“来支!陪兄弟整一支。”
“哎,大哥,你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才一个人跑这来的?”
“不!跟好朋友喝过酒,他被另一哥们儿拉走了,我一个人看看时间尚早,就想着看城外的夜景,于是乎跑出来了。兄弟你呢?”
“我也跟你差不多,只是心里比你多一点烦恼。”
“哦?说来听听。”
“我想存住点钱留作结婚后使用,可是,于英非要在结婚前把车子换了,嫌这QQ档次低。”
“那烦恼什么?商量着办呗!实在不行就依她,不得了吗?哎,兄弟!刚才听你出口成章,对社会对生活看法独到,你再给哥哥说说这个时代呗!”云水此时心里也并非特想听贵斌的“满腹牢骚”,只是想消磨一会这个无聊的我晚上而已。贵斌还真不客气,侃侃而谈:“这个时代,是一个充满激情的时代过去之后,漂来的一个随时制造着矫情的时代。没命地舞呀,拼命地唱呀,所有的文字和音像中,都泛滥着爱的波涛,像不断扑打海岸、卷着无数白沫的朵朵浪花。在浮泛着情爱字眼的同时,真的情爱却越来越像钻石一样稀罕了。”
“评得好!一语中的、切中肯綮。一零年夏我去邻省的霍山县参观学习时,就曾经听一个知识分子念过一首‘颠倒歌’,单道当今的奇怪现象:
老实是无能,欺骗叫能耐。
博士下了岗,朽木成英才。
贪污步青云,举报遭陷害。
大人闹离婚,小孩谈恋爱。
穷人吃不饱,小狗被宠坏。
女人好装酷,男人喜卖乖。
好心扶老人,惹上官司又损财。
兄弟你说,当今好人多还是坏人多?”
“当然是好人多啦!只是坏人的能量比好人大,所以你就感到坏人多了。”
“但是,我敢肯定现在坏人比过去多得多了。而且过去的一些好人,也在逐渐地学做坏人。你比方到了外地,如果一看你是个好人,肯定要受不少气。而你如果剃一个疙疙瘩瘩的光头,或者留一脸胡子,一张嘴就日爹骂娘,再抑或在脖子上系一个拴猪似的链子,胸脯上手腕上纹个虎豹毒蜘蛛什么的图案,保管办什么事都容易一些,至少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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