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闹哄哄的来了一大帮子村民,吵吵嚷嚷要与房地产开发商谈判。云水要参加,或者就是看一看。康健极力劝阻,不让他露面。一面打电话喊来人,一面让几个人簇拥着把云水架进车里开走了。云水大喊大叫着也无济于事。夏三带着人已经开来了,一卡车的小年轻,十八九、二十一二岁的。他们先匆匆商量出一个原则:不妥协,反压赔偿价。朱鹏还提出了“两手抓,一落实”的工作方法,那就是,用许愿多赔偿的方法拉拢一个积极活动分子,再找一个所谓的有点影响里、较为难缠的人,采取阴手,借以别的事,打架斗殴,揍他一顿胳膊腿断的。此所谓“两手抓”。“一落实”就是暗地里操作,表面上,仍与村长、乡长坐下来桌面上谈判。
丁巳的哥哥丁山是个老光棍儿,六十岁了,带两个儿子也都是光棍儿。爷三个住着三间平房一个小院,正是“黄金房产占用地段”。丁山听丁巳的话,憋住劲儿的要价,指望着住楼房娶上三位俏媳妇呢!丁山是上告状、下起哄,状告到省委,扬言要去北京。夏三他们选定了他,一比二赔偿,一下子赔给丁山父子五套房。丁山夜里偷着乐,父子三人一夜间变得顺顺当当,不仅不再生事,还帮着房地产商宣传。昂着脸说:“我去了省城,问了省委里的大领导,我们这儿的赔偿已经是最高的了,再告到北京也告不赢了。我是信服了!”他们父子的180度大转变令村民们目瞪口呆。
被打伤的是一个小学校长,叫汪石坡。怎么选着了他呢?他不仅家里房屋要搬迁,他所在的学校也要拆除一半,他知道,一旦学校被拆,再迁重盖那是遥遥无期的。他不舍得家是其次的,他不舍得学校是最主要的。这里去了这个学校,附近四五个村庄的小孩儿就要跑上几里路才能上学。他身为小学校长,人民教师,对县领导实施的富县政策是理解的,也是应该支持的。他只是想要求在这里划出一片小学校用地,老校拆了给建所新校。但,没有这一项,都是引资厂房,商品房开发,哪里顾得上学校?在星期天晚上散步时,两个小青年故意叼烟烧到了他,口角后大打出手。汪石坡的腿被打断了一条,头上也被打出了一条一寸多长的血口儿。
校长住院了,谈判条款没有了,上诉材料没人写了。夏三一声令下,不拆的也得拆,开工建房。
也不知是乐极生悲甜中生苦,还是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丁山死了,是被他两个儿子打死的。公安带走丁山的两个儿子时,丁巳接过五处房产证件假落着泪说:“我让哥哥分给两个侄子一人两套,他不同意。非说卖两套用来装修这三套,然后还能留下来几万娶媳妇的钱。结果,两个侄子不答应,一人要两套,卖一套留一套。哥哥的一套怎么办?装修不能装修,也娶不上个媳妇。就这样,谁都不干,打起来后,亲人变成了仇人!”
听他说的众人大都撇撇嘴,离开了。一位八旬老人留下了一句话:“都是钱惹的祸哦,还有躲不开的呢!”
云水再无心问康健和夏三他们的事了!对康健这两年的表现有些失望了,他怎么就没有球球和壮壮能得住诚恳与善良呢?
水秀从楼梯上滚下来,人没摔伤,但儿子丢掉了,她流产住院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别光顾着哭!”
“我……我……今天上午下班回来刚到楼上换了衣服,突然阿娇来电话,说……说她病情恶化,我心里一急,下楼踏空了,就……我的儿子……”
“别哭了,好好养养你的身体吧!”
“可……阿娇那里还要我去呢!女儿朵儿……”
“那也得病好了!”
“等不了了,云水,求你快去给我办出国手续。”
水秀去了美国。急匆匆地去的,身体刚刚复元,脸色尚未转为健康,尚无红晕。她带走了家里所有的钱,是云水让她带的。
云水很是失落。送水秀回来时,梅姑一脸的心事,回去找她的江南大老板了。云水看着嫂子的背影心里反复地在喊:“嫂子,你别走!你千万不能再丢下我走了。”
一路上望望天,雨美人的裙摆拂过天空,天空如同扯上了一幅罗网,天色暗了。淅淅沥沥的雨丝不期而至,眼前形成了一层厚厚的水晶帘。可这空灵的帘子后隐藏的究竟是一位怎样的佳人呢?我怎么没听见她铃铛作响,怎么没嗅到她荷包飘香呢?他只看到天空中有一群归鸟飞过,急急忙忙的,不知它们是怕雨淋了自己的羽毛呢,还是急着回去照看它们巢中的孩子,雨点打在水面上,泛起层层涟漪,像被蜻蜓亲吻过一样。摸一把头上、脸上、脖颈上的雨,云水只感到了凉凉的。“一衰烟雨任平生”,这有些许的萧瑟。愁怨有吗?云水似听到了南宋女词人的低吟清唱,“花自飘零水自流”,“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人比黄花瘦”,这在雨中是不胜的凄凉,既是李易安的,也是他云水的。
说不得,也想不得了。云水可不愿意为此就哭鼻子。但,他刚到家喘口气,梅香可哭着来找他了。
“好闺女,咋了,哭什么呢?”
“呜呜呜……叔!我妈要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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