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削铁如铁的宝刀
晚上回家的路上,又开始下起了雪。
车外面,是车轮滚过积雪的声音,车内是两人的沉默。
徐建树那个含义深重的眼神,让任漫心中凭空起了波澜。声势不大,但的确存在。
“累了吗?”徐建树眼睛直视前方。
“没有。”为了避免又是沉默的尴尬,任漫说道,“说说看,三年前那起事件,你是怎么化险为夷的。”
她以为故事会很长,至少会持续到达目的地。
但是,徐建树只是轻描淡写的说,“我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了媒体,一切就解决了。”
“呃……”任漫无语。
徐建树说:“其实,我应该感谢你。”
任漫不解:“啊?为什么。”
路上白气朦胧,徐建树放慢了速度。
他说:“当时我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是听见你和吴悠悠的话才恍然大悟的。”
任漫摇摇头,表示不记得了。
他笑了笑说,“当初公司里提出了一百种解决危机的方案。只有你十分不解。你说,啊,哪有那么复杂,把事实的真相告诉媒体不就好了吗?”
任漫一阵窘迫,那时自己确实太过单纯。
媒体报道事件向来喜欢热点,大众向来同情弱者。只要把庞大的MR集团放在普通市民的对立面,就不会有人关心真的发生了什么。
MR公关部的人,向媒体解释了一万遍,检测墙漆甲醛超标是因为业主私下更换了品牌。
然而媒体却集体沉默。
没有人在乎事情真相是怎样。只要推波助澜,创造一个合适的受害者,让大众愤怒,就可以了。
任漫问,“你是怎么让那十几家媒体,都发表澄清声明的。”
他说:“缠到他们烦。”
依旧是轻描淡写的几个字。
但是他没说的是,他打了多少通电话,找了多少人,度过了多少个醉到昏天暗夜的日子,以至于后来肺出血不得不住院。
到了任漫租住的小洋楼。他熄火,替她打开车门。
任漫站在雪中问:“上去坐坐?”
徐建树说:“不了。怕你觉得我有非分之想。”
任漫笑了笑,说了声“路上小心”后,小步跑向门口。
徐建树目送她,直到她打开门,房间里的灯接踵亮起,还笔直地站在雪中。
“徐总?”任漫从二楼的窗户俯视楼下,发现他依旧站在原地。
徐总?似乎是她认定了的身份,徐建树回过神来,坐回车里。
拿起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反复看了几遍后,发送了出去。然后发动引擎朝市中心驶去。
任漫望了一眼逐渐远离的车灯,又看了看短信内容。
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他说:我邀请你加入MK,只是为了给老东家一个下马威。也借你这把刀,去杀杀它们的锐气。你可千万别会错了意。
徐建树将车子停靠在路边,有她发来的短信。
她回:错不了,从明天起,我就是一把削铁如铁的宝刀。
徐建树盯着短信,疑惑不解,几秒钟后,对方重新发送了一条短信过来。
她说:错了。是削铁如泥的宝刀。
徐建树笑了笑,迅速打出来一行字,然后又以同样的速度删掉,只回了两个字“晚安。”
中午,看设计杂志看到半夜才睡觉的任漫,顶着两个黑眼圈赶到和吴悠悠约好的商场。
隔了一个街道,就看到吴悠悠身上挂满了大包小包的购物袋。任漫穿过马路,那些购物袋转移目标挂在了她的身上。
吴悠悠很轻松的活动筋骨,甚至还如同芭蕾舞演员一样转了个圈,“看到你,我就觉得身上的担子少了一半。”
“难道不是全部?”任漫动弹不得,一脸黑线。
两人负重走进街角的一家餐厅。服务员欲言又止的看着她们。
过了一会儿,一个领班样子的人走过来,勉强一笑:“不好意思,店里不让摆摊。”
吴悠悠看他眉清目秀,忍不住逗他,“为什么?”
“呃。”他被吴悠悠脉脉含情的眼神盯得发慌,脸颊泛起了红晕,“反正就是不让。”
吴悠悠又问:“有城管会进来么?”
他彻底被她的逻辑击沉,无语望苍天。
“别逗人家了。”任漫说,“小哥哥别误会,我们是来吃饭的。”
服务员缓了一会儿,才说:“还是你比较善良。”
“你看人真准。”任漫笑,随即将身上的购物袋全数挂到了服务员身上,“那就麻烦你先保管一下咯。”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离开的时候眼神有些哀怨。
找了个靠窗的角落,两人坐下。
任漫问:“你年终奖是拿了多少?跟个暴发户似的。”
吴悠悠咂嘴,云淡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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