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随之灭掉了手中的烟,草草结束了话题,“可是,最后她变了。”
任漫看着他以和许意君一样的步伐消失在了视线尽头。
这个名义上庆祝简随之生日的酒会,后面主人公一直没露过面。任漫在徐建树的引见下,认识了不少圈内的大人物。大家得知,她是负责新假日项目的总设计师,都表示很钦佩。
第二天,任漫刚来到公司,办公室就挤满了人,无一例外的都是为了新假日的事情。繁琐的事项,做不完的工作,任漫甚至都抽不出时间去实地考察,光是听下面人的工作计划,就消耗了一天的时间。
回到家后,简随之依旧还在公寓里呆着。他现在倒是有很多闲暇的时间,每天除了逗猫外好像也没有其他的事情。
关于许意君的事情,他再也没有提起过,任漫也没有追问。接下来的几天里,一直重复着一样的事情。任漫觉得自己有些分身乏术。她偶尔也在怀疑,这是否是自己真正喜欢的事情。挂着设计师的名号,做的事情却和设计没有关系。
工程,材料,造价。一系列的事情都压在了自己一个人身上。
徐建树也打趣她说,现在你可是个不折不扣的女强人了。
又过了一个星期,任漫终于抽出时间踏上新假日所在的人工岛。别墅群已经初具模型,建筑的整体设计出于简随之之手。梦幻而又缥缈。她现在要做的工作,就是用更具世俗的设计,来消除这些梦幻。
任漫也不得不承认,只有简随之作的室内设计方案,才配得上这些别树一格的别墅。不过,事已至此,任漫也只能听从上面人的授意,作出了一套极具商业化的设计方案。
看着工程队,不断的涂抹墙壁,打通的避墙。任漫甚至感觉,自己不是在建设,而是在毁灭。
中心别墅的大厅,为了添加一些艺术气息,需要买进一批挂画。为了装点门面,高层给了一个很高的预算,足以能让任漫走进拍卖行,然后眼睛都不眨的按下一个令人无法抗拒的价格。
不过,任漫不希望这样做。她从一些渠道得知,许意君这次回国,是为了办一个个人画展。任漫想,也许只有她的画,才能配得上她的学生的设计。这也算,给这个面目全非的设计,留下一点最后的尊严。
任漫选了一个天气晴好的下午,驱车来到画展的地方。周围很僻静,只在门口竖了一个小小的牌子。色彩斑斓的海报上,在最角落里,提有“许意君”的名字。
任漫走进展厅,里面只有寥寥几个人在画前驻足。大厅的灯光不明不暗,每一幅画采用的色彩都很鲜艳。有一种,春天已来,万物复苏的感觉。
任漫停在一副画前,上面是盛开的花,五颜六色,长在山野。现实中的花开不出这样的颜色。
“又见面了,任漫。”
任漫转过头,看着许意君站在后面,白色的长裙上落满了灰尘。
许意君注意到她的目光所至,笑道:“不好意思,没有请工人,一切都是自己动手。难免邋遢些。”
任漫也笑:“挺美的。和你的画一样。”
许意君移开爬梯,找个台阶坐下,“来干嘛?参观我的画展?”
“我想买你的画。”任漫解释道:“为了给俗气的别墅增添点艺术气息。”
许意君再一次捂住嘴,发出清脆的笑声:“那你可来错地方,我的东西,除了我个人,恐怕没人会喜欢。”
任漫没有辩驳,只是掏出纸笔,写了一个数字。她知道,除了自己,没有人愿意用这个数字买一个不知名的画家的画作。
这是接受新假日项目以来,任漫难得的任性。
许意君作出吃惊的样子,随即点头,“成交。”
之后,任漫叫了几个人,打包里面的画。许意君坐在角落里静静看着,眼角舒展,看上去很雀跃。
任漫明白,她的喜悦不是因为那个数字,而是画的去向。
等展厅的最后一幅画被卷起带走后,任漫走到许意君的旁边,并排坐在门口的台阶上。风吹过四季树,发出悉悉率率的声音。
任漫问:“你当初为什么离开简随之?”
许意君愣了愣,重新舒开眉头,“因为我们适合呀。”
任漫失笑:“没有人比你更适合他。”
许意君用双手托起下巴:“总之都过去了。”
任漫侧头,“那你这次回来干嘛?”
刚才任漫一副一副的看那些画的时候,联想起简随之的设计方案。以她设计师的直觉瞬间发觉,许意君的这些画,就是为了那套方案创作的。
天作之合。
许意君没有回答任漫的问题,转而说:“那天他谈起我离开之后的日子时,只出现了你的名字。大概六次。”
任漫耸耸肩,保持沉默。
许意君笑,起身离开,“再见,有机会再见。”
任漫在她身后叫住她,“他在等你。”
许意君回过头,笑的比从树叶缝隙中露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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